幾乎是喊完的瞬間,安恬作勢就要拿肚子去撞門,被顧裴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
“你幹什麽?!”
“我要下車!”
兩相對峙,誰也不肯妥協,但最終還是顧裴琛敗下陣來,按開了門鎖。
安恬什麽也沒說,拉門下車,摔門走人一氣嗬成。
安恬疾步在人行道上悶頭走著,顧裴琛當然不可能放心的一走了之,就那麽不遠不近的開車輟在後頭。
路上原本還能見到三三兩兩的出租車經過,這會兒卻是半天不見一輛。這麽晚了,安恬再傷心難過也知道自己一個女的不能就這麽在大街上晃蕩,向敏那不能這時候過去打擾,落到這般無路可去的地步,似乎也就賓館酒店能暫時成為理想的落腳之地。
好在身上並不是身無分文,住個酒店還是可以的。
就近就有一家不錯的酒店,安恬沒猶豫,徑自就走了進去。
顧裴琛是看著安恬進酒店的,確定她暫時沒事,這才開車離開。路燈昏黃,而顧裴琛光影斑駁的臉上,眉頭始終緊緊的皺著。
安恬住進酒店的時候已經過了淩晨,滿心的疲憊讓她連衣服都懶得脫就把自己摔在了床上,卻是一夜無眠,抱著被子嚎哭了一宿。等到天亮,眼睛腫了,聲音啞了,似乎連眼淚都流幹了,哀莫大於心死亦不過如此。
退了房,安恬沒去向敏那,卻是直接打車去了醫院。既然不和顧裴琛過了,那孩子她也不打算生下來,不是她狠心,而是她不想孩子重蹈覆轍屬於她的人生,雖然殘忍,但何嚐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解脫,有的枷鎖,套上就是一輩子,比如人生。
打掉孩子的事她心意已決,但也知道,一旦向敏知道了,是肯定會阻攔自己的,甚至願意和自己分擔著養孩子。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才直接來了醫院。
“寶寶,是媽媽沒用,媽媽不能留你來受苦受罪,下輩子,投個好胎吧。”右手無意識的緊攥著腹部的衣料,眼神堅定聲音卻抖成了篩糠,醫院大門就在咫尺,可她就是邁不出那步。
秋老虎剛過,正午的太陽還是火辣辣的毒,安恬站在烈陽下,半個小時,臉上汗如雨下,臉色卻蒼白如紙。單薄挺直的背脊看著是那麽的倔強而脆弱,似乎風一出,就能讓她不支倒地,走過路過的人無不轉頭打量。
“小姐,你還好吧?”
安恬被聲音驚醒神來,才看清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醫生。然而隻是看著那一身白大褂,腦子閃過的,卻是令人驚悸的濃厚血腥。
“小姐?小姐?”見她瞪著眼不說話,醫生不由喊了她兩聲。
而就是這兩聲,令徹底回神的安恬幾乎落荒而逃。那是她的孩子,她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
安恬幾乎在滿腦血腥的腦補下瞬間崩潰,慌不擇路的攔了出租車,出於本能的報了向敏的地址。坐進出租車沒一會兒手機就轟炸著鈴聲大作,一個接一個,她一個也沒看,直接摁了關機鍵。
司機在旁邊看著她那堪比鬼的臉都忍不住皺眉,不過年輕司機不是個多話的,也沒有跟她嘮閑嗑,隻是沉默著將車開的快了些。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