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群晉商擁簇著範文鬥走出了總兵府。
“範掌櫃,這事還需要你拿個主意啊!這位總兵大人,究竟是何意思啊?”
“是何意思?這位總兵大人,想讓我們給他做事啊?如今遼東變天,李家勢微。東有建奴有虎視眈眈,北有蒙古不服教化,南邊朝鮮,也生了自己的算盤。海上更有倭寇遊蕩。整個遼東堪稱群狼環伺。這位陸總兵苦於手腳伸不出去,想要我們替他看看周邊啊。”
“你的意思是,他想讓我們當細作?”一名姓曹的掌櫃開口道。
“細作倒是不至於。他真正想知道的,無非是蒙古,朝鮮,以及建奴的態度。我等晉地商家,遊走周邊各國。充當他的耳目,綽綽有餘。”
“是了,是了,是這個理。可姓陸的為什麽不明說,非要繞這麽大的彎子呢?如果不是範掌櫃七竅玲瓏,我們未必能夠悟投此事啊。”
“嗬嗬。範文鬥看了一眼這群裝模作樣的掌櫃。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他一眼就看出了陸煊的用意。甚至清楚的知道,這群人中,至少有一半也明白了。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而已。這些人自己幹過什麽心理有數,不敢輕易接姓陸的話茬。隻能推到自己身上。
一群鼠目寸光的東西。範文程心中鄙視。他很早以前就開始注意這位陸總兵了。他範家要的可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家財萬貫。而是呂不韋那樣的高度。他們想要成為統治階級的一部分。為此,就需要扶持一位雄主。
範家之前選中的是努爾哈赤。在他微末之際,祝他登頂。範家攜帶從龍之功,定然能夠飛黃騰達。但是一年前,努爾哈赤被一個無名小卒給砍了腦袋。這讓範家前期的投資打了水漂。自然就注意到了陸煊這個人。
直到陸煊坐上遼陽總兵的位子。範文鬥隱隱有了一點感覺。這位陸總兵,怕不是池中之物。
遼東周邊的異族問題,那是皇帝需要關心的事情。他陸煊如此上心,這其中的問題可就大了。這位陸總兵,怕是存了別的心思啊。為此,範家這一年來,可是兢兢業業。給遼陽輸送了無數的物資,給這位陸總兵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某種意義上,他已經把陸煊當做了第二個努爾哈赤。
不過陸煊讓他們做的事情,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他深諳權謀之道,明白一些權術中的道理。
兩頭下注,固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利於不敗之地。但是同時也意味著承擔兩份風險。所以他才當眾點破這件事,為的就是多找一些人承擔這個風險。
總兵府。丁白纓手持一條溫熱的毛巾,輕輕的幫陸煊擦臉。兩人貼身,她甚至能夠聽到陸煊渾厚的心跳。感受到那盡在咫尺的火熱身體。
臉色微紅,手更是微微顫抖的丁白纓,隻能開口分散自己得注意力。
“那些晉商,多是些見利忘義之輩,怕是不值得信任。”
“嗬嗬,你看的倒是清楚。確實,那些人,沒有一個能讓我真正信任的。不過很遺憾,這就是權術的意義。利益與人心的交換,進退與妥協的糾纏。在這種遊戲中,你無法相信任何人,隻能相信利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