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前傳：距離感（戰後篇17）

葉有飄落的時候，涼風伴隨著蕭瑟枯枝的季節叫飄；草也每年都會枯萎，厚厚的積雪覆蓋了一切衰敗的季節叫寒。 待到繁花盛開時，就是花季了；烈日之下，枝繁葉茂雜草叢生時，炎季就如熱情的老友一樣回來了。 每當這時候，路邊總有歌手唱著好聽的歌謠： 碧綠草原啊，也會隨著四季而枯榮。遠方的人兒啊，那麽多年卻還在遠方。 歌聲悠揚，落在路過的理事長羅澤耳裏，卻有不同的滋味。現如今行星上的四季漸漸回來了，而遠方的格雷卻還在遠方。 kc3238年，格雷離開中都也有十多年了。作為柯洛達姆人新的首府，中都已經初具規模，一副繁華大都市的模樣。 城市的中央，一根由三萬節可獨立分拆飛行的安全軌道倉組成的太空電梯，鏈接著離地一星米的星環首飾本初環。 此時此刻，第四條星環首飾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設中。 隨著前三條星環的完工，在星環太空引力波的釋放下，柯洛達姆行星的海洋重新有了微弱的潮汐。同樣在星環的作用力影響下，幾條短途的洋流也恢複了一些地區的氣候條件。 地軸重新出現了偏轉，雖然三個星環的影響很有限，但柯洛達姆確實又有了四季的交替。 可以預見，當計劃中十八條星環首飾全部都完成後，柯洛達姆行星又會變回那個最好的柯洛達姆。 星環的順利建造離不開泰彌家族的全力協助，這個擁有兩千多年曆史的古老家族，不僅僅在戰爭時對文明派鼎力支持，在戰後星環首飾的建設中，又幾乎傾其所有。 羅澤也是投桃報李，把已完工的三個星環首飾殖民區總督，都任命了泰彌家族的成員。 星環首飾的殖民區，擁有自旋離心力與附著力組成的混合引力，完全等同了地球重力，可控聚變技術光源又很好的模擬了恒星柯洛斯。 優厚的生活條件與待遇，吸引了技術人才與底層平民大量的從行星向太空移民，已經有兩千多萬柯洛達姆人入住了星環殖民區。 他們用非常低廉的價格買到了行星上難以想象的豪宅，廣袤的太空又為他們提供了無盡的工作機會。 隨著近地空間站的建設計劃趨向飽和，戰爭新貴塞拉一族把目光投向了更遠，他們直接投資在行星的背日麵，打算建造大型環日殖民空間站。 塞拉一族作為戰爭功勳貴族來說，算是有魄力的。理事長羅澤也為了鼓勵這樣的行為，以理事會財政撥款，入資了塞拉家族投入資金的二十倍，使得名為塞拉的殖民空間站，成為了最大的環日殖民空間站。 可當年的塞拉，即使開出了比星環優厚一倍的條件，可願意移民的人卻寥寥，畢竟塞拉被定義為離行星最遠的環日殖民空間站。 人類總會迷戀故土，總擔心離的太遠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可實際上很多人隻是移民去了離地一星米高的星環，卻一輩子再也沒有踏回過柯洛達姆地麵。即便是死後，骨灰也是撒向太空。 所以當人類離開了母星的那一刻起，一星米和一千星米隻是數字的區別，而不是距離。 他們與柯洛達姆行星的距離感，從進入移民飛船的那一刻起，就產生了。 四季可以隨著時間而交替，人心的距離卻不會隨著物理空間而縮短。 這就如同格雷.杜伊爾離開中都的那一刻起，他與羅澤之間就永遠阻隔著那片浩瀚的莫達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