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悔之忽然站起身,神情一頹然,歎了一口氣,道:“是在下唐突了,唉,算了,過段時日,我再來看林大人。”
說完,竟突然轉身,想要離去。
“就這樣?你是來耍我的?嗯?”林沐白一頭霧水,一連三個反問。
這家夥,到底鬧哪樣?
誰知,那青衣少年又自顧自道:“明日,若是林大人有本事,那麽那些糧草,在下就做主還給你了;誒,我這可是背著別人的。”
說完,燕悔之轉身拱手,道了一聲:“告辭!”
隨即,整個人如同一道鬼魅,消失了……
這番話,這份身法,讓林沐白心裏掀起滔天巨浪!
燕悔之,你到底是何人?
林沐白得不到答案。
唉,人的一生當中,有許許多多的事物是不可預見的。
饒是最後壽王和袁崇來探望情況,林沐白也沒有告訴他們。
翌日一早,官軍整軍出發。
山上的人自然也是萬全準備,一開始,官軍也沒有討到什麽好處。戰爭,就如林沐白預料的那樣。
回想起昨晚,不禁感歎連連,他也算是看透人間百樣景,對方沒有上來硬逼也算是謹慎許多,話裏話外他也有周旋的餘地,對方僅僅說了幾句話,自己匿藏的心情便是沉不住氣迸發了出來。
硬是將他之前說的話,變成了心裏極為難受的感受……
雙法打得火熱,林沐白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天的杭州,大雨如注。
這樣的雨天是不利於攻城拔寨的。巍峨的高山高聳在目光的盡頭,令人望之生畏,山上的景色在霧氣蒙蒙的雨幕下是看不到的。
袁崇下達了進攻的命令,不久,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胄的官軍拖著長刀沿著小路各自殺了上去,山上寨子裏的賊群早已經清楚官軍即將攻山。
所以昨天晚上三生教各香主、檔頭就下令整軍備戰;三生教教眾頂著雨來來往往,搬運著武器箭矢,有的輸送物資,有跑腿慢了的被檔頭一鞭子抽在背上。
疼痛的慘叫和急促的腳步聲彌漫在整個山間,隻是很快就被雨聲淹沒了。
嗚,三生教山門警號響起,雄渾有力、蒼涼的號聲彌漫山穀,官軍終於動手了。
兩者,不共戴天,不同的立場,見麵隻有生死。
山門的戰鬥很激烈。
大約打了一個時辰後,官軍這邊金聲響起,那是撤兵的信號。
這無疑讓三生教的人鬆了一口氣,三生教總舵的大門上的樓簷下,一名三生教管製拖著刀過去坐了下來,一名士卒帶著藥物過來,趕緊給他胳膊上進行包紮。卸下肩甲,褪開袖口,一條長長的傷口卷曲著皮肉,浸著雨水有些發白。看著對方在包紮著白絹上藥,這人望著地上濺起來的雨花。
有些出神,好久,才怔怔道:“……這麽大的雨……官軍應該是不會再來了。”他把手裏的刀往腳下放了放,舒展著手指的關節,有些發酸發疼,今日白晝,對方的攻山頗為有些激烈,官軍的人數次攻上了山頭,那些袁崇手下的人,很厲害,差點讓他帶人衝下山去,去搶奪山門。
那名幫他包紮的士卒顫抖著聲音:“……是啊……這麽大的雨,那幫瘋子應該不會再來了,今天我以為我教就要淪陷了,他們……他們……簡直不要命的。”
待他上好了藥,包紮了傷口,賊人的那名管製重新穿戴肩甲,趁著此時空閑,他便是準備好好休息一下,將披風卷在身上往牆角靠了靠,半眯著眼說道:“官軍的人或許尚未認真攻山,若是他們朝廷,兵馬回籠過來,到時怕是真守不住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