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越,你快看……”長寧用手一指,湖麵上突然飛起一群沙鷗散向空中,水麵上一時留下一抹淺碎流金般的水紋,寧越卻盯著長寧有一瞬間癡愣,她大概真的是很長時間沒有如此閑心去看一看風景了吧。
“你剛才要說什麽?”長寧收回了視線。
“哦,沒有什麽。” 寧越輕蹙了蹙眉心,轉而雲淡風輕道。他們之間的一切本該是無可指責的吧,但為何如此一件簡簡單單的事,一旦沾上人世仇恨,就變得那麽汙濁可憎了呢?
這時的長寧卻趴在船頭盯著那湖水在笑,她想起了歧元寺放生池中他輕輕摟著她的情形,仍是記得那水很寒但那手卻很暖。她輕輕的從頭上拔出那隻簪子,由著一頭秀發披散下來,隻是盯著那簪子看,似是能看到那日有個人在池子裏費心費力的想要把它撈起來,他應該也不是個冷酷的人吧。
長寧把簪子握在手中放進水裏,臉上的笑意更是濃烈了。
“蘇長寧,你在笑什麽?”寧越盯著她問。
“自然是……笑可笑之人。”長寧直起身子,那頭發被風一吹便又撲撒在臉上,她捏起簪子緩緩束上頭發,聞言有些佯怒。
時是早春,太陽一落就顯得木葉也是蕭蕭沉沉的了,長寧看了看四周已是寂無一人,道,“寧越我們回去吧。”
“好。”寧越翻了翻艙內,再抬頭之際臉色中帶了一點苦意,“長寧,那船主沒有把漿給我們……”
這時的船已經開始向著平安江飄去了,四周的景致黑漆漆的一團,若不是長寧練就了些膽色,在這漆黑的夜裏深不可測的江中這心不驟然停頓了才是。
“寧越,你故意的吧?”長寧向他屈過去了一點身子。
“我為何要故意?還是你認為這方寸之地,湍湍江中,可行不軌之事?”他也向她躬過了一點身子。
“一個諸般事宜都要算計的人,一個從來算無遺策的人,一個心細如發的人,你要說不知道這船上沒有漿,你騙鬼啊。”長寧垂首間纖長黑睫微微一顫,不免按捺住心中想打人的衝動,隻用腳踢了踢艙底解恨。他看著一時笑意如是流水清澈繾倦。“我為什麽連隻漿都要算計?我又為什麽要去騙隻鬼?蘇長寧,你覺不覺得在如此險境還是不要得罪我為好?”
長寧猛然直起身子,幾乎是屏住了氣息,道,“你要怎樣?我……我可是練武出身……”
“你不會水,我自然把你丟江裏喂魚。”寧越卻笑得十分淡然,“秀色可餐,想來是番好滋味啊,隻是便宜了那些魚了。”
長寧望了望四周茫茫的江水,腳也不由自主的發顫了,她咽了口口水,沒有言語決定還是維持現在的平和為好。這時她聳了聳肩,早春時節的風吹上來涼涼的,長寧不由感到一點寒意。她看了看寧越也是穿得單薄,看來誰都沒料到會出這個叉子吧。
寧越似乎也意識到這溫度越來越是冷了,便脫了外衣要給長寧披上,長寧卻是推拖不收,他那身上薄薄的一層內衣,明早起來大概得凍得發紫了吧。一時間這件衣服推來拒去的,寧越有些惱了,見她麵色猶帶青白有些怕冷的樣子,手臂一伸就把她捉了過來抱在自己胸前。“這樣好些了吧,我們可以相互取暖度過一夜,隻要你不發倔。”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