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幾人不知,幾人不曉?”,太後無奈。
陳子歌認真地看著沈葭,滿目懇切:“我啊,他沒說之前我就不知道。”
太後見她說得誠懇,一時也摸不準這孩子究竟是敷衍還是真傻,卻又不好冷臉,隻得放緩了聲調。
“莫扯有的沒的。”,她端肅了些,問,“可還有別的?”
陳子歌似乎想了許久,最後扯扯袖子,撇嘴:“也就絮絮叨叨說了些話,什麽我是公主想過好日子便有,什麽閑事莫管閑心莫操,收收心攻女紅書畫……他倒愛多管些閑事。”
“他倒是護著你。”,太後輕歎。
陳子歌沒聽清:“什麽?”
太後卻沒有要重複一遍的意思。
“明早下了朝。”,她道,“去顧相府中坐坐。”
丞相顧懷仁再度在私人場合見到長公主時,陳綱正在府上。
陳子歌倒是沒表示什麽,端端正正的對陳綱行了一個禮。
比先前還冷上不少,這是陳子歌最大的感受。
陳綱掀動了一下眸子,便又保持著沉默,將陳子歌直接給無視掉。
長公主笑笑:“借一步說話,可否?”
她依舊是看著陳綱,話頭確是朝著顧相。
“請。”
顧懷仁在旁侍立,伺候著陳子歌坐在蒲團上之後,才慢慢也落了座。
“也就顧相這兒端著,連蒲團都能分出個主次席來。”,陳子歌伸手摸了摸身下紮實的蒲草,開了第一腔。
約摸快三十的顧懷仁,盤腿垂眸的模樣就像個入定的僧侶:“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
空口一句大開門的散話,顯然是隨口敷衍了。顧相卻連搪塞都做得沒有任何毛病,恭恭謹謹地,像極了數百年前那些維護禮教的聖人。
陳子歌笑了一聲:“顧相倒還念著這些,跟清談的那些‘無事袖口談玄理,臨危一死報君王’的蠹碌們到底不同。”
這話是全然的諷刺,顧懷仁引了句《易傳》說尊卑禮儀的玄理來隨口應付,陳子歌轉頭就罵清談玄學的人是蠹碌,順口還捎帶著誇了顧懷仁一句“知禮數”。
生怕顧懷仁開口似的,將人轉瞬間堵得啞口無言。
可顧懷仁不是一般人。他出身寒門,在高門多如狗貴族遍地走的南陳朝堂摸爬滾打,臉皮不夠厚是混不到現在的。
接不上話就不接,宰相目不斜視地與長公主對上視線,避都不避一下。
最後還是陳子歌先受不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四目相對不置一辭,這不太好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