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薑戈舒眉一笑,持帕子幫陶大花擦拭額上血跡:“你已經不是貞婦,意味著,你從此不再受貞婦匾約束,這是好事,屬於你的幸福人生,即將來臨。”
不做貞婦,反而是好事?
她腦子笨,想不透。
陶大花呆然轉頭,看向馬家緊閉的大門,十年了,她的十年都困在這方小院,說沒有感情,那是騙人的。
佟薑戈知道她在顧慮什麽?
睨向馬家黑漆木門,揚聲道:“馬家嬸子,我知道你在裏麵,你聽著,陶大花失了貞婦匾,罪不至死,今兒你不念婆母之情,將她趕出門,棄她生死於不顧,已然絕了婆婦之情,在場諸位皆可見證,陶大花打今兒起,與馬家再無瓜葛。”
“對,我們都可作證,老變態虐待大花十多年了呢,今兒還逼著大花吊死在馮家門梁,簡直不是人。”謝引草第一個站出來。
“我也可以作證。”
“還有我。”
“我也算一個。”
陶大花掩臉低泣。
佟薑戈伸手:“陶大花,跟我走。”
“我……”
“人爭一口氣佛受一炷香,你前十年為別人而活,如今,也該為自己好好活一回。”
“是呢,佟掌媒向來一言九鼎,在汴京口碑極好,聽她的,一準錯不了。”
“就是,佟掌媒古道熱腸,你就信她一回吧。”
“去吧,去吧,別猶豫了。”
“你在馬家這十年哪裏是人過的日子,大花,跟佟掌媒走吧。”除了佟掌媒肯接納她,哪個願意多管閑事,攬她這大麻煩。
女人們紛紛勸開了。
謝引草見陶大花還在猶豫,索性抓了她手,塞到佟薑戈手裏,“佟掌媒肯為你出頭,那是你運道好,以後的日子再苦,也勝過你在馬家這些年當牛做馬遭的罪,大家都看在眼裏,挺為你不值,你能走出這一步,我們大家都為你感到高興。”
謝引草說到動情處,莫名有些感傷,別過臉,掉了兩顆金豆子。
陶大花很過意不去,謝引草平日挺強勢,鮮少見她流眼淚,竟然被她給惹哭了:“引草嫂子,我聽你的就是,你別哭。”
謝引草哪裏會承認,啐道:“滾犢子,誰個哭了,明明是雨水好吧。”
陶大花抬頭望天,攤開掌心:“沒下雨呀。”
“你個憨貨。”謝引草笑罵:“你站在屋簷子下,自然感覺不到飄雨星兒。”
陶大花下了屋簷,真的攤了掌心,試了試:“沒下雨啊,引草嫂子你騙我。”
“哎呀,緊了走了走了,趁著雨沒來,趕緊走,一會兒大雨來了,想走都走不了啦。”謝引草抹了把眼睛,直接攆人。
“走吧。”佟薑戈也不敢再耽擱,牽了陶大花向眾人點頭作別。
“幾位嫂子保重,我走了。”
“走吧走吧,路上多照應著點佟掌媒,腳崴的好像還挺嚴重。”
“我會的。”
“今兒多謝幾位嫂子仗義直言,他日有需要我佟薑戈的地方,盡管來‘今明後’找我,我一定竭力相幫,決不食言。”
“佟掌媒這話咱們心領了,隻咱們姐妹……唉,不提也罷,佟掌媒腿腳不便,還是及早上路吧。”雖說通義巷距離北劉胡同不遠,可也不近,謝引草欲言又止,微笑,朝她們揮手。
陶大花扶著佟薑戈一步三回頭,走了。
謝引草揮手,自歎身世,又掉了一回眼淚。
“咋還真哭上了呢。”女人謔笑。
謝引草伸手擰她:“去你的,老娘這是真情流露懂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