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薑戈其實很早就醒了,早在聞人臻離開前,更甚,比那更早。
早在什麽時候呢?
就在聞人臻為她施針那刻,她就已經醒了。
在他行針期間,他們沒有交談,有的隻是眼神的交流,那一刻,他是醫者,她是患者,僅此而已。
他的醫術,佟薑戈上回就領略過了,隻不過,這回,她瞧得更清楚了些,她心裏始終有個疑問,‘少府監’那次,並非他們第一次見麵,果然,在那之前,他們是見過的,隻她處於昏迷中,不記得前事罷了。
事後阿婆又嚴令,誰也不準再提那事,自然就沒人跟她說起她跳下汴河後的事情。
“阿薑呐,你嚇死阿婆了。”阿婆眼角猶懸著淚。
佟薑戈對此十分抱歉,握了阿婆手,予她一個放心眼神,表示她已經無礙了。
阿婆突然翻臉:“以後莫再逞能,給我知道,你又不拿自己身體當回事,我跟你沒完。”
佟薑戈笑笑點頭應了,“知道啦,阿婆都說十遍了。”
“十遍算什麽,我要說百遍,千遍,否則你不記事兒。”
“我記性比大利好多了,一遍盡夠。”
大利嘟嘴:“人家也就偶爾記性差啦。”
佟薑戈莞爾。
阿婆也給她逗樂了,一個沒繃住,笑了。
“總之,你們一個個都得給我長點記性,好好伺候,再有一月,阿薑和楊霽就要成親了。”
“恭喜老板”
恭喜你個頭,白了一眼大利,佟薑戈默默別開眼。
阿婆見她閉口不談此事,也就暫時揭過去不提,起身時有些暈眩,佟薑戈嚇壞了,就要從炕上爬起來。
“別動,躺著,大吉大利扶我回去躺一趟就好。”
大吉大利眼疾手快攙扶了阿婆出了縷月雲開。
陶大花終於有機會和佟薑戈單獨說會兒話:“看得出來,你對這樁親事不是很看好。”
才剛那會兒,阿婆將婚期提前的消息說給她聽的時候,陶大花就在邊上,她完全沒有即將成為新嫁娘的喜悅,有的隻是深深的無耐。
“不看好又能怎樣呢?”阿婆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容她說不。
“我曾經以為你們是最登對的一對,一直都挺羨慕你,原來,身為掌媒,竟也有許多的不得已,婚前憂慮,很多人都有過。”
她不是憂慮,她是不甘心。
陶大花還再勸:“楊鐵嘴這人其實挺好的,很會為別人著想,是個,好人。”
“很晚了,花姐去休息吧。”佟薑戈不想繼續這個話題,閉上眼裝睡。
陶大花出門,碰上大吉大利回來,陶大花搖搖頭,示意她們不要進去,三人回了前院。
耳房臨窗的大通炕很是寬敞,可容納三到五人。
陶大花喜歡挨窗子睡。
大吉找了嶄新的薄被給她蓋,大利說什麽也要挨著陶大花睡,大吉隻得和大利換了位子。
“花姐,我晚上可不可以給你架腿?”大利睡相很差,故而,她得提前問好了陶大花。
大吉對此深表無語。
陶大花顯然沒想到大利會這樣坦誠,竟是笑了,點頭。
“花姐真好,不像大吉小家子氣。”
“花姐莫慣著她,架腿在其次,主要她睡覺太不老實,打嗝、放屁、還磨牙,鼾聲就跟打雷似的,吵得你根本無法安睡,好幾回,我都想給大利嘴上捂臭襪子。”
“你虛說我,我才沒有。”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