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薑戈對這幅畫本已不報希望,朝著大吉手指方向望了一眼,然後就看到了呂清容指尖多了一物,那是一隻綠蜻蜓。
“有了。”
筆鋒過處,一隻綠蜻蜓屹立呂清容指尖,振翅欲飛。
收工。
佟薑戈揉揉酸痛的手腕,突然問:“什麽時辰了?”
大吉偏頭四顧,這裏是歸雲亭,沒有沙漏,然後,一個聲音告訴她,“剛過午時一刻。”
佟薑戈驟然起身下了歸雲亭。
呂夫人一再挽留,佟薑戈急著去北劉胡同,帶著大吉匆匆走了。
“淩捕頭,用本官的轎子送佟掌媒一程。”
呂大人轉身,哪裏還有淩懋行的影子。
“別找了,他魂兒都讓那丫頭給勾走了。”呂夫人隨手將茶杯遞給了自家夫君。
呂大人僵了一瞬,漸趨清明,這小子,溜得也比兔子還快。
淩捕頭著人抬了轎子追出門,但見府門外,一頂奢華涼轎剛剛離開。
“叫你送佟掌媒,你怎回來了?”
淩捕頭尋思:“少府君的轎子更大,更舒適。”
“說得跟你坐過似的。”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淩捕頭低聲嘟囔:“本來就是。”
“滾。”呂大人輕叱。
你一個沒坐過轎子的,跟本大人這裏臭顯擺什麽。
淩捕頭說的一點沒錯,少府君的轎子就是比呂大人轎子來得大,來得舒服,負擔兩個人都不成問題。
“三天期限未到,少府君這就迫不及待了?”
佟薑戈這會兒又困又餓,連思考的力氣都沒有了,全身脫力般,軟綿綿的,說話都是心隨口傳,想到什麽說什麽,完全不經大腦。
轎子穩穩當當前進,沉默中,佟薑戈有些昏昏欲睡,將畫簍給他懷裏一塞,“你先粗略過一遍,有合眼緣的就做個標記,改明兒我就給你說合去。”
佟薑戈頭一歪,眼一閉,就沒聲兒了。
聞人臻瞅瞅懷中畫簍,粗略數了一下,少說也有十三四張,是他逼她太緊,才會將她累成這副樣子?
可這又能怪誰?
是她自己上趕著要給他說親,是她自己不怕麻煩,偏要給自己攬麻煩上身,他能奈何?
轎子轉彎的時候,佟薑戈腦袋重重磕在轎壁,那麽大動靜,她都沒被撞醒。
聞人臻將畫簍放在腳邊,伸臂過去,將她腦袋攬靠在他肩上,托起她軟綿綿身體,攏於腿上。
佟薑戈睡得無知無覺,腦袋枕在他臂彎,乃至她整個兒身體都臥於他懷中。
大吉盯著轎子看了一路。
魚躍以眼神質問,“看什麽?”
大吉也不說話,不是她不想搭理魚躍,而是她本就話少,不善言辭。
魚躍問:“到底在看什麽?”
大吉搖頭,“沒什麽。”她就是覺得,這頂涼轎大得過分。
她總覺得,轎子裏除了老板,可能還有別人。當然,這個別人,一定非少府君莫屬。
這本就是少府君的專用轎子,他在裏麵,一點也不奇怪。
可是,孤男寡女,共乘一頂轎子,真的妥當嗎?
少府君究竟是否在轎子裏?
大吉剛剛被魚躍攔著,轎子裏大吉什麽也沒瞧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