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想起她早逝的夫君,還是感懷已故的陳老爺,說到傷心處,曹氏潸然落淚。
“是我勾起了嬸子傷心事。”佟薑戈深感自責。
曹氏擺手:“不,這事壓在我心頭整整十六年,你是唯一一個值得我傾吐真相的人。”曹氏以帕拭淚,末了,又道:“這事兒你知我知,還望佟掌媒千萬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嬸子放心,我們這行自有我們的規矩,不該我多嘴的絕不會外傳。”
曹氏最終給了佟薑戈兩份庚帖,佟薑戈知道,其中一份是陳芝真實的生辰八字,曹氏的意思,兩份八字都拿去合,隻要不刑克就成。
“大奶奶,前來接佟掌媒的車到了。”管家匆匆來報。
石碾子送佟薑戈來了太裕,中途還接了一單生意,這會兒,也是剛剛趕至陳家。
曹氏吩咐管家好生招待,還打賞了石碾子兩吊鐵錢,千叮嚀萬囑咐,要他路上趕車穩當些,千萬不能巔著佟掌媒,石碾子一一應了。
約莫半柱香後,牛車到了與柳鎮約定的大槐樹。
柳鎮已經等候多時,石碾子將車停了,佟薑戈隔了紗窗問:“是柳三郎?”
“柳鎮見過佟掌媒。”
“時辰不早了,也別整那些虛禮,上車吧。”
“給佟掌媒添麻煩了。”柳鎮在車轅坐了,石碾子趕車朝著甘井方向去了。
牛車到達甘井客棧時,已逾午時三刻。
佟薑戈掛心大利,車子剛停穩,就跳下牛車,跑進甘井客棧。
柳鎮隻看得到一抹紅影閃進了客棧,從頭至尾,連佟薑戈臉都沒瞧清,外麵實在太曬,柳鎮索性在門樓下等。
佟薑戈躍進門檻,看到老賬房正在算賬,喚了聲:“季大叔。”
大堂人來人往,吵的很,賬房老季也不知哪個喊他,冒應了一聲,又開始接著算賬,佟薑戈已經熟門熟路上樓去了。
碰巧趕上鬥金從‘拾貝’出來,看見她來,鬥金很有些緊張,低頭從她身邊就想溜過去。
“站住。”
“阿,阿薑呀,你,你忙完啦!”鬥金心虛,不敢看佟薑戈眼睛。
佟薑戈也沒在意,隻問他:“大利現下怎樣了?”佟薑戈也就是隨便一問,鬥金更加緊張了。
佟薑戈知他說不清楚,索性一把推開他,自己進了‘拾貝’。
“大利,我來接你了。”
並沒有期待那樣,大利躍出門來迎接她。
佟薑戈遲疑,掀門而入,屋裏充盈了一股濃烈的藥草味。
大利躺在床上,臉色比她走時還要慘白幾分,人看起來愈發憔悴,柴日進就坐在床邊,一臉懊惱。
“大利這是?”佟薑戈直覺有事發生。
柴日進幽幽轉過臉,看到門邊探頭探腦的鬥金,喝道:“還不滾進來,你幹的好事,你自己來說。”
“鬥金做了什麽?”
“你問他!”柴日進十分光火。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