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聞人臻來了東院。
忠叔臭著臉進來,稟報:“公子,截止目前,佟掌媒前後統共收到四隻鳥。”
“說說看,都是哪四隻?”
連墨戈高價購得一對牡丹鸚鵡,鳶飛一早向他報告過了,頂多也就兩隻,怎麽還多出兩隻?
忠叔說:“連大公子著人送來一對會吐人語的牡丹鸚鵡,馮興兒把他那叫不出名兒的山雀也貢獻了出來,還有一隻類似紅豆的鳥兒,是佟阿婆的義子的兒子送的。”
這也太繞口了,聞人臻一口茶就這樣噴了出來。
“他總有個名字吧。”
忠叔道:“聽說是柴家後裔,叫什麽柴日進的,很有生意頭腦,在甘井經營一家客棧,佟掌媒去了趟太裕,就被這狗皮膏藥給黏上,跟了來,住下就不走了。”
“楊鐵嘴難道就沒個表示?”
“沒有。”
紅豆本就是楊鐵嘴送的,如今紅豆死了,楊鐵嘴知道了能高興才怪。
“一個個腦袋讓驢踢了,前仆後繼,爭相送鳥,真把西院當鳥市了,嘰嘰喳喳……”忠叔突然瞅見鳶飛手裏拎著金翅進來時,情知失言,急急閉了嘴。
公子莫不是也打算送鳥給佟掌媒?
他剛剛都胡說八道了些什麽喲。
忠叔緩緩抬頭,偷眼去看他,“老奴失言。”
鳶飛進來了,氣惱道:“公子快看,這東西是個狠角色,都讓世子給養刁了。”
聞人臻望過來一眼,鳶飛左眼皮上方,果然紫了一小塊兒。
“你湊那近作甚?”送上門讓金翅啄,不啄你啄誰?
“它一直鬼叫鬼叫的,我就讓它閉嘴,然後,就被它給叨了一口,還好我閃得快,否則,真就變獨眼龍了。”鳶飛瞅著金翅就來氣。
聞人臻繞著金翅轉了半圈,又繞回來,金翅眼睛滴溜溜盯著他直打轉。
“再瞪公子,當心我挖掉你眼珠子。”鳶飛手指金翅,惡狠狠給予警告。
金翅似是聽得懂人語,扇著翅膀,又開始鬼叫鬼叫,聲音難聽至極,也不知道世子怎會拿它當寶?
毛色鮮亮尚過得去,隻這把破鑼嗓子,鳶飛實在不敢恭維。
聞人臻小指掏掏耳朵,漫不經心道“調教金翅一事,就交給忠叔了。”
“啊?”忠叔邁門檻的腳一窒,退了回來。
鳶飛樂壞了,將金翅給忠叔手裏一塞,樂嗬嗬道:“我也覺得忠叔最合適,那麽,有勞忠叔了。”
有忠叔這位老江湖出馬,他省事不少,鳶飛樂得自在。
“忠叔千萬小心了,這東西專啄人眼珠子,千萬別湊太近。”
“這……”怎就攤上這瓷器活?
都怪他一張招禍的臭嘴!
忠叔悔啊。
書房寂靜如斯。
魚躍見他枯坐書案後方,盯著扉頁半晌凝定不動,就幫著出主意:“公子要不要送點別的什麽。”
比方說?
“少府監就有很多不同品質的繡線,雪緞,花樣啊,再者,庫裏不是還有好些稀罕金鎖片,金碧環,金魚掛飾……”
“少府監的東西豈能私用?”
魚躍低眉,抿唇,想了想,道:“公子說的是,不過,公子要是在樣式上稍加改進,那就另當別論,公子新近不是得了一枚發式獨特的藤簪麽,無論是工藝,還是選色,都不同於尋常市井之物,可見雕琢之人手巧,心細,還恁有愛心。”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