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哥!”佟阿婆的驚呼聲。
接著是楊霽兄妹驚惶的喚聲:“祖父!”
佟薑戈手裏捧著一隻黑漆匣子,不用看,佟薑戈也知道,這是別莊的地契,老太爺還如前世一樣,將莊子贈予了她。
在黑漆匣子上方,放著大婚喜帖,那是她和楊霽的合婚庚帖,佟薑戈跪地哭道:“對不起,楊爺爺,我們約好的,下輩子,我做您嫡親孫女兒。”
楊霞已然泣不成聲。
楊霽就跪在楊老太爺床前。
佟阿婆不禁悲從中來:“世人皆知你負心薄幸,欠了我,又有誰知道,我何嚐沒有虧欠你!”
白印心知不好,推門進來,走到門邊,看到覆在老太爺頭臉上的白布,白印一個踉蹌,當即跪下了:“老太爺!”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白平商竄進來,跪在兒子前邊,張口就嚎開了:“老太爺,您怎麽說去就去了,留下這一大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叫老奴可怎麽活呀!”
柴日進等人在門外聽到裏麵動靜,知道老太爺去了,柴日進提步進來,攙了阿婆,道一聲:“阿婆,請節哀!”
佟阿婆到底上了年歲,又親眼目睹楊老太爺闔眼,似是受到震動,一時悲傷過度,以致暈厥。
柴日進急喊:“霄遲,快來看看阿婆。”
“大哥,阿婆怎麽了?”
大吉大利早已奔了進去。
楊家莊登時亂做一團。
伴著楊老太爺猝然離世,佟阿婆緬懷老友,悲傷過度,自此一病不起。
楊老太爺出殯那天,佟薑戈代她阿婆前來送楊老太爺靈柩上山,白印遵照楊老太爺遺命,親讀了楊老太爺遺囑,並將由他親筆簽字的退親文書,呈於佟薑戈,至此,她與楊霽長達十八年的婚約關係正式取消,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幹。
山崖邊,佟薑戈手捧退親文書,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
楊霽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負手,看著山那邊,曼聲道:“我讓白印送你下山。”
“不用。”佟薑戈轉身給山下走,楊霽一把扯住她手臂:“你等這一天一定等了很久吧。”
佟薑戈沒有做聲,看了他手一眼,楊霽緩緩鬆手,忽而道:“對不起!”
“你的道歉,我接受。”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佟薑戈沒有絲毫留戀,疾步給山下走。
楊霽突然在她身後喊:“阿薑!”
佟薑戈止步,仰首望天,“還有事嗎?楊大人。”
楊霽疾步過來,抬手,摘了她頭上的素白絹花,擎在指間,“我有沒說過,你穿白衣其實很漂亮!”
佟薑戈驟然望過來。
“什麽意思?”
楊霽忽而笑了:“走吧,我看著你離開。”以前,都是她癡癡等在原地,目送他離開,風水輪流轉,如今果真輪到他了。
“楊霽……”
“什麽?”
“沒什麽,我走了,你別待太晚。”佟薑戈這回一口氣跑下山。
楊霽始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那抹白色身影,消失在山腳。
人生就是這般奇妙,不知不覺中,角色已然轉換,等他驀然醒悟,她,早已不在原地。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