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識金魚袋,洛陽太守卻是認得的,能佩戴金魚袋屈指可數,再說,見金魚袋如見皇上,洛陽太守再不敢造次,連聲阻止:“自己人,自己人,都罷手!”
自己人?
有知情者,當然也有不知情者。
不知情者就問了:“連墨戈是何方神聖?”
“就是呢?這人膽兒肥了,居然闖宮,這罪名可不小呢。”
知情者告訴他:“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來頭可不小。”
“啥來頭?”
“你沒聽到他剛剛自報家門,說他是連墨戈。”
“聽見了啊,連墨戈也沒什麽特別嘛。”
“嗬嗬,駙馬叫連海平,他叫連墨戈,還要我說得更仔細些麽?”
“唔,敢情是駙馬的親戚呀!”
“嘁,那是駙馬獨子,大宋赫赫有名的一等皇商!”那人索性告訴他。
敢情是長公主的那位繼子到了!
怪不得呢。
太守大人久不見長公主應聲,隻當長公主距離遠,沒聽見,躬身過來,代為稟報:“殿下,大公子來了。”
“哪個大公子!”長公主已然微醺,單手支頤,一雙鳳眸卻是凝向身側假寐之人。
連墨戈報上大號的時候,長公主沒有錯過駙馬微微顫動的眼皮,就知道他沒醉,是裝的,果然啊!
連海平尚握著酒杯的手,捏緊,酒杯險些為他捏碎。
至於擔心成這樣?
她又不是吃人的老虎,這小子能闖到她麵前來,還不多虧了她賞賜的那匹好馬!
不看僧麵看佛麵,駙馬是她夫君,又有洛陽當地名流鄉紳在場,長公主也不想落個後母借機發難繼子的惡名,遂招手:“墨兒,過來。”
連墨戈翻身下馬,來了。
距離長公主三丈開外,立定,長揖下去,稽首:“兒子見過母親,母親萬安。”
長公主眼眸微滯:“你剛剛叫本宮什麽?”
“長公主殿下不喜臣的這聲母親,臣還是遵殿下吧。”司檀說得對,他來求人辦事,就該有求人的姿態,麵子那些於他來說都不急阿薑性命重要。
“不不不,你還是叫我母親吧,這樣更親切不是。”長公主眼睛微潮,她膝下無子,亦無女,有個繼子,卻不肯認她,這幾乎成了她的一塊心病。
連墨戈這時節肯認她,喚她一聲母親,說明什麽,他遇到難處,需要她的幫助。
能讓連墨戈找上她,想必於她那皇上侄兒有關了。
“長途爬涉,餓了吧,過來母親身邊坐下,吃些酒暖暖身子。”
長公主一發話,早有侍者於長公主左下首,添了桌椅碗筷。
連墨戈再叩首:“事態緊急,請恕兒不能從命。”
“哦?”長公主斂袖,正襟危坐,“說說看,何事這般急切?”居然都追到洛陽來了,可見事態已然到了火燒眉毛的地步。
連墨戈急,長公主卻是難得的悠閑。
小子,你當我這後母是擺設,想不到你也有求到我門上的一天!
“賜酒!”
坐於旁側閉目養神的駙馬聽到長公主吩咐賜酒,生生給她嚇醒了,試問他這一生,最怕哪兩字,就是“賜酒”。
想當年,他愛妻月兒就是被先太後以毒酒鴆殺之。
長公主笑:“駙馬酒醒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