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都過了十二個時辰,童耀祖始終枯坐窗前,手裏緊緊捏了妹妹未及送出的那枚同心結。
他食言了。
他沒有按薛寄北說的去掘墳及時開棺救他出來。
天光大亮。
烏代推門進來,發現屋內冷颼颼的,遂將火盆生起來,苒苒火苗映得童耀祖雙眼一片血紅。
“二少爺,您還是睡會兒吧,幾天幾夜沒闔眼,眼睛都熬紅了。”
“從此以後,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不會的,烏代會陪著二少爺,對了,還有二少奶奶。”
“阿坤?”
烏代點頭:“是的,小的看得出來,二少奶奶是喜歡二少爺的,等二少奶奶想明白了,她會回到二少爺身邊的。”
“但願吧。”童耀祖抬手,同心結拋入火盆。
“呀,好好的同心結,二少爺幹嘛把它燒了?”烏代一臉可惜。
“它該去它該去的地方,發揮它的功用。”
能有什麽功用,火苗旺一會兒,等滅了,無非多了一搓灰燼而已。
二少爺的思維,就比大少爺強一點兒,烏代不敢恭維。
其實,烏代挺喜歡大少爺的,傻是傻了點兒,卻傻的可愛,不像二少爺,有時候一坐就是好幾天,話也沒有一句,烏代有些怕二少爺。
“去,備些酒菜,紙錢,我想去祭拜下大哥。”
“哦。”
烏代備了祭拜需要的所有東西,推了童耀祖出門。
馬車已經就緒,管家等人七手八腳將童耀祖抬上車,這位如今可是府裏的寶貝,身份尊貴著呢,千萬不能有閃失。
管家領了一群人親自跟隨,馬車徐徐啟動。
白雲山。
‘童顯祖’就葬在那裏。
上山路崎嶇,陡峭,童耀祖的輪車上不去,索性,幾個家仆將他輪流背上山,就連他的輪車也給扛了上來。
童耀祖坐在墳前,滴酒未沾的他,今兒開了戒,喝一杯,倒一杯,喝一壺灑一壺,直到他帶來的酒都給他折騰光了,他麵色緋紅,打了個酒嗝,對著墳頭突然笑了,仰天大笑……
“二少爺請節哀!”管家過來推了輪車,要勸他回去。
童耀祖嘴裏隻一個勁兒重複:“死了,都死了,昭兒死了,你也死了,如今,就剩下我一個人,我一個人了,一個人了……”
“二少爺。”烏代眼睛軟,看到這樣悲傷的二少爺,烏代眼圈紅了。
童耀祖滑了輪車,繞墳頭一圈兒,眼睛驀然停在某處,定睛一瞧,昨日由他親手綁縛的花球移了位置。
怎會這樣?
誰動了花球?
沒錯,花球是他親自縛綁上去,他很早前就找人給他們合婚,昭兒生前不能嫁薛寄北,那麽死後,他就要將薛寄北和昭兒配了冥婚,花球內有薛寄北和昭兒的生辰八字,昨兒,也就是薛寄北和昭兒完婚的大喜日子。
這是,薛寄北欠昭兒的。
可是,花球明顯被人移動過,墳頭有異,雖然恢複原樣,可是……
童耀祖惶惶不安,突然從輪車衝下來,在墳頭刨了起來,他要掘墳,啟棺,他要親眼看看,他是否還在裏麵?
管家等人嚇壞了,隻當他思兄心切,悲傷過度所致,拉都拉不住,二少爺力氣大得嚇人。
有人來過,有人先他掘墳,開棺。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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