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擇言猛地踩下了刹車。
高速公路上隨意停車當然是違法的，可陸擇言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他現在的大腦已經亂成了一團漿糊，過往的冷靜沉穩早已不見，隻剩下極度的慌張和焦躁。
現在，最重要的，是確認葉久遙還在警局……
陸擇言咬著牙，準備打電話，然而他的手剛剛摸到手機，就恰好有人在這時打來了電話。
“我天，頭兒，出大事兒了！”
張前慌裏慌張，似乎天塌了一般。陸擇言心髒一緊，急忙問：“是不是久遙發生什麽意外了？”
“不是不是，是裴蘇！裴蘇跳樓了！”張前嚷道。
陸擇言一愣：“什麽？”
“裴蘇跳樓了，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張前頓了頓說：“我們在她住的病房裏找到了她親筆寫的遺書……和之前不一樣，這次可以確定是自殺無誤。”
“是嗎……你看著處理吧。”陸擇言十分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裴蘇跳樓自殺，這個結局雖在他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裴蘇殺了三個人，這個事實暴露後的沉重的代價，是她接下來的人生所無法承受的。
自殺，是這個少女能想到的，唯一的解脫方法。
陸擇言歎了口氣，掉轉車頭，準備回警局一趟，確保葉久遙的安全。
“對了，頭兒，你剛剛問我久遙，久遙怎麽了？她沒和你在一起嗎？”張前非常疑惑地問：“說起來，剛剛看監控的時候，我發現久遙才去過醫院啊。”
聞言，陸擇言再一次踩下了刹車，驚道：“你說什麽？”
他不是讓葉久遙留在警局裏嗎……她為什麽會去醫院？！
“對啊，你不知道？不過奇怪的是，我隻看到久遙進去的畫麵，卻沒看見她出來。而且現場也沒遇到她……喂？頭兒，喂？！”
陸擇言早已下意識地按下了掛機鍵。他的手開始微微發抖。
深吸一口氣之後，陸擇言用盡全部的意誌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拿出手機，最後一次給秦穆遠打電話。
令陸擇言意外的是，這一次，電話居然通了。
“喂？老陸啊。”
手機裏傳來熟悉的聲音和半開玩笑的語氣，是秦穆遠沒錯。陸擇言覺得自己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不少，他盡可能地平靜地問：“穆遠，抱歉這麽晚給你打電話。你現在在家休息嗎？”
“啊，你聽說我請病假的事情了？”秦穆遠輕聲笑了笑，反問道。
“是。”陸擇言簡短地回答：“既然你在家，我就不打擾你了，注意休息。”
然而陸擇言的話未說完，電話那頭的人就打斷了他，似笑非笑道：“老陸，我可從來都沒說，我在家啊。”
“嗯？那你……”陸擇言有些詫異。
“嗬嗬，你要不要過來和我敘敘舊呢？”
說這句話的時候，傳進陸擇言耳朵裏的聲音，變了。不再是自己從小聽到大的、屬於秦穆遠那永遠輕鬆愉快、微微帶著點沙啞的聲音。
變成了一個冷冰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機械音。
“老陸，來找我吧。”
“葉久遙就在我這裏。給你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在這個期限之前，一個人過來見我。否則，也許你隻能把她的屍體帶回去，和曾雲哲葬在一起了。”
外麵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滴滴答答地砸在車玻璃上，不遠處似乎還有汽車在不斷地按喇叭。在這混亂的背景音中，那個讓人刻骨銘心的機械音卻越發清晰，一字一頓道：
“現在，倒計時開始。”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