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不怕人,是精神病啊……”
“流了那麽多血……”
“幸虧拿胳膊擋了一下,要是砍在要害上,估計危險了。”
“是啊是啊……”
“……”
警車獨有的紅藍燈閃爍著,整棟樓燈火通明,圍觀的人在門洞外還沒有散去,顧寧姿擠開人群,往樓梯上跑。
樓梯上血跡蜿蜒。
那年撞車後,徹底失去意識之前,無法動彈地困在駕駛座裏,鮮血混著眼淚流下來的觸感很清晰地浮現。
那時候以為……那時候以為什麽?顧寧姿腦海裏一片空白。
呼吸變得困難。她抓住扶欄,不確定遲暖住哪一層,跟著血跡上到六樓,兩邊的門都大開著。
左邊那間地麵有血跡,顧寧姿走了進去。
遲暖和梧桐坐在沙發上,警察在做筆錄,遲暖抬起通紅的雙眼,看見燈光下臉色蒼白的顧寧姿。
……
門鎖徹底砸爛,那個瘋子破門而入,好在警察及時趕到了。搏鬥過程中,有警察受傷,瘋子最終被製服。
遲暖的腳還有點軟,把警察送到門外,冷不丁和對麵的女主人打了個照麵。
遲暖有好一陣子沒有見過她了,因為丈夫欠下的高額賭債,她也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對於今晚發生的事,遲暖以為她會些什麽,但是她什麽也沒講,退進屋裏,把門“砰”的關上了。
避開血跡,遲暖扶著牆壁慢步走進客廳,問顧寧姿:“你怎麽會過來……”
梧桐:“顧阿姨打電話來,媽媽在看門,我接、接的……”
梧桐肉眼可見地發著抖,顧寧姿摸了摸外套口袋,那裏麵還裝著兩顆巧克力糖,她拿出來給他。
梧桐接在手心裏,仰臉看著顧寧姿:“我要給媽媽,媽媽愛吃,媽媽有好多好多……這種糖紙,全都在——”
“梧桐”,遲暖打斷他,“很晚了,你先去睡覺,好嗎?”
遲暖知道梧桐心裏害怕,一直陪著他等到他睡著了,才從房間裏出來。
地板上的血跡已經不見了,顧寧姿坐在沙發上翻梧桐的故事書。
“謝謝。”遲暖向顧寧姿道謝。
“門壞了,關不了。”顧寧姿指了指門。
遲暖送警察離開的時候已經查看過:“沒法用了,明再聯係換門吧。”
顧寧姿合上故事書:“你筆錄的時候,對門被債務公司逼債,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
遲暖:“之前沒這麽嚴重的,潑紅漆、踹門……今晚那個人好像是受到了刺激,突然發病……我給你泡杯熱茶吧。”
遲暖從沙發前經過,顧寧姿忽然拉住她纖細的手腕。遲暖的目光從顧寧姿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臉上。
顧寧姿:“我們以前的關係,是不是很好?”
遲暖:“……為什麽這麽問?”
顧寧姿手心的溫度有些涼:“那種糖,除非我給,別人沒有的。”
難怪哪裏都買不到,遲暖淡笑:“是啊,我們關係很好,你不記得了?”
她用最自然的口吻:“我是你的女朋友啊。”
“……”顧寧姿臉上閃過錯愕,她鬆開手,隨即又恢複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我認為你和關洛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
“好。”遲暖笑了笑,走進廚房,拿出一直保存著的顧寧姿在這裏喝水的杯子。
右手顫抖著,她才倒了半杯,流理台上就全是灑出來的水漬。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