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的小孫子,對著楚月笑,奶白奶白的,像個水晶包子。
“別亂叫。”其母將他抱住,朝楚月行了行禮,便訕訕笑道:“殿下,孩子年紀小,不知禮數,莫要見怪。”
“沒關係,就叫大姐姐。”楚月笑著點了下小家夥的鼻子。
小家夥咧著嘴露出白牙笑得眼睛成了縫兒。
“阿娘,是大姐姐。”
“你這孩子。”
其母忐忑地看向了楚月,“殿下,王後,團圓飯都好了,快入席吧。”
“嗯好。”
楚月和陳王後並步去到了席間。
羅家的家主羅文清,正是那小家夥的父親,羅老之子。
帝後來時,羅老添酒被羅文清一撞,稍有不慎就灑在了衣袍之上。
羅文清勃然大怒,一把甩開了父親的手,“你就不能安分一點,到底要做什麽?你知道我這衣袍多珍貴嗎?”
羅老麵上無光,但好似早就習以為常了。
“當初羅家正值鼎盛,要不是你為了羅玲玲去闖象牙塔,羅家今朝何至於處處受人牽製?”
似有舊怨,一並發泄了出來。
羅文清紅著眼睛說,“你愛女心切,玲玲是我的阿姐,我難道就不在乎嗎?但是有什麽意義呢?羅玲玲還不是沒有複活!而你,沉浸其中,多少年了,你還沒走出來嗎?不就死了個——”
聲音,戛然而止。
他僵了一下,便收起滿麵的怒氣,扯著不算自然的笑容看向了楚月,“殿,殿下,你來了。”
“羅家主,今朝初雪,不該動怒。”楚月說道。
“殿下說的是,殿下,來來來,來喝酒,聽聞殿下愛酒,這是羅家珍藏的酒,還是玲玲當年釀造的。”
羅文清笑道:“玲玲釀酒啊,那可是人間一絕,殿下你可不能錯過,說起來,你和我們玲玲有緣呢。”
楚月神情恍惚,微微發怔。
那年,她正是孩提時,偷喝了人生之中的第一口酒,醉得臉紅道好喝。
母親說:小月,等以後我們安定下來了,就給我們小月釀酒喝。
“拉鉤哦。”
“好的,拉鉤。”
“……”
後來。
她被丟下。
她從未喝過母親釀的酒。
她以為,母親早已忘記了兒時的話。
“釀了,很多嗎?”楚月忽而問。
羅文清愣了下才說:“很多,滿地窖,玲玲小氣得很,生前不讓任何人喝,還說是釀給她最珍貴之人,你說我這個阿兄,難道還不夠珍貴嗎?”
楚月就這樣聽著。
耳邊的話語,與過去的畫麵交織在一起。
如同是交錯複雜的走馬燈。
陳王後側目看去,眸光微閃。
殿下……
是在傷心嗎?
楚月垂下眸,暗啟神魔瞳。
她沉浸看去,心髒猛地震顫,靈魂都跟著一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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