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是陷入了某種記憶交纏的沉思,情難自抑地輕聲喃喃說:“她這般人,誰又不會欽佩呢……”
曾幾何時,尚且年少懵懂,初習古武的她對葉楚月有著滿目的崇拜,靈魂都為這份狂熱而滾燙,恨不得時時刻刻都黏糊在門主身邊,總是小心翼翼地靠近,從謹慎到活潑用了數載的時間。
她還記得,族內的青年多靠近了門主幾分,都會心生厭惡,仿佛自己的白色月光被染指了,巴不得將那有說有笑眉目俊朗的青年給撕成碎片。
有一回她曾門主外出,想方設法將這青年神不知鬼不覺地清理,青年的血弄髒了她的手,擦了好久都有著濃濃的鐵鏽味,讓她感到惡心。
而在她處理掉青年的屍體,才從衣裳之中掉落的書信,從而得知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青年時常湊近門主,是為了去看權清皇。
他對這不喜說話的少女怦然心動。
總會在僻靜處偷偷看著獨自修習古武揮灑著汗水的她。
當晚霞的光輝灑落在了她的身上,仿佛是來自神邸的仙子,格外動人好看,幹淨純粹。
他想。
他要娶她。
窮其一生。
直到被心愛的姑娘親手粉碎,青年臨死前的最後一刻,眼神裏從震驚絕望,再到釋懷的笑。
想來,他終於靠近了她。
……
權清皇陷入了殺人埋屍的那個夜晚。
思緒久久回不了神。
她還記得青年的笑。
早就忘了那人的名字。
隻知道幽暗的夜裏,月光被黑雲吃了。
她坐在屍體旁,染著鮮血的雙手捧著書信,發呆好久,不屑一顧地笑了笑,然後滿麵發狠地撕碎了這份書信,將書信作天女散花般灑下,她在支離破碎的書信碎片裏忽而坐地抱膝地猙獰嚎哭。
……
“聽門主的口吻,似乎與葉楚王相識甚久?”
拓跋璿沉聲問道。
權清皇從拉線的記憶裏驚醒,故作鎮定道:“凡人道葉楚王,洪荒下界之主月帝,誰人不敬重, 相逢何須相識很久,你我與她不打不相識應是同一類感觸。”
拓跋璿默然。
權清皇又道:“小璿,我隻有你了。”
拓跋璿握緊成拳的手緩緩地舒展開來,眉宇間柔情似水,溫柔如昨晚灑在海域波紋上的白色月光。
“小璿。”
權清皇苦口婆心地說道:“你是獨一無二的,不管在何處的天地,誰人的心中,都是獨一無二的。”
她許是擔心拓跋璿成為第二個自己。
正因自己陰暗過,才知病態扭曲的心態,會衍生出多麽極端而癲狂的想法。所謂的喜愛崇拜都是毀滅興致的,靠近的笑隨時拿出殺人的刀。
她可不想有一個“自己”,蹲守在自己身邊如何去謀劃雪恨之事。
而這些年的感情,也全部傾注在了拓跋璿的身上,怎甘願付諸東流還被反殺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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