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豐道。
萬曆轉頭看孫暹。
“萬歲爺,梁鄉宦既然是鄉宦,必然是有功名的,朝廷優待士人,皆有免稅田額,民間多有以田產投獻士人名下為奴以免交賦稅者,但都會單獨立契約,這地最後還是自己種的,隻是額外給士人一份子租。投獻之後所有賦稅全免,連丁銀都因變成家奴而不用再交,確實不少刁民以此逃避賦稅,那張青一案想來就是黃家那養子狡詐歹毒,本就準備投獻,故先賣地得銀,然後偽造契約投獻梁家。”
孫暹道。
“是梁鄉宦與他合謀偽造,他自己偽造那梁鄉宦不認有屁用,還有,為何士人就能不交賦稅,我記得太祖規矩隻是免徭役,就算免稅也隻是免徭役折銀,怎麽什麽都免了,他們地最多不交稅,卻讓地少的貧民交稅是何道理?
士人既然是讀聖賢書的,怎麽如此斤斤計較?
家裏幾百幾千畝的,交點賦稅難道就窮了?”
楊豐道。
“對,對,合謀偽造,萬歲爺放心,奴婢立刻安排東廠錦衣衛去抓人,你這廝也起來吧,萬歲爺給你做主,你的案子東廠接了。”
孫暹朝張青喝道。
他把楊豐後麵那些自動過濾,這茬誰敢接啊。
單純一個鄉宦奪產的案子沒什麽,廠衛一出還不至於有人不給麵子,但再糾纏深了他也吃不消。
後者哭著謝恩,然後爬起來退到一旁。
然後另一個上前跪倒。
“萬歲爺,草民韓貴,涿州人,與孫公公同鄉。”
他道。
“呃,你的冤情,咱家必不使鄉親蒙冤,這點鄉情還是要顧的。”
孫暹一聽頗有精神地道。
萬曆淡然一笑。
“草民家田產被孫公公侄子家占了。”
韓貴道。
“呃?”
孫暹瞬間就不好了。
萬曆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萬歲爺,奴婢這就讓那畜生立刻返還,草民回去自己打斷他腿扭送官府”
“先查清吧,別冤枉了他。”
萬曆淡淡的道。
孫公公大冬擦著頭上冷汗,這還用得著查啊,他自己那些親戚是什麽貨色他自己還不清楚啊。
然後第三個。
“萬歲爺,的山東兗州人,的也是田產被占了,被魯王府裏占了。”
第三個戰戰兢兢地道。
然後萬曆的臉色也瞬間不好了。
“大膽刁民,如何敢誣陷宗室?”
孫暹趕緊替他出頭。
“萬歲爺,草民何敢誣陷宗室,草民地契尚在,草民那是祖上太祖初年遷到兗州時候墾荒所得,入了魚鱗冊的,隻是官府年代久了查不到,且魯王府的人又拿出一份的亡父賣給他們的契約,可憐草民對發誓,真沒有此事,若敢欺瞞萬歲爺,的千刀萬剮都甘願。”
那人哭著道。
“去查明,若的確有人瞞著魯王偽造地契侵占民田,一律嚴懲,魯王禦下不嚴也下旨申飭。”
萬曆頗有些憂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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