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五省全都沒有投降,北方士紳甚至已經喊出了以血護教的口號,正在方從哲指揮下戰鬥,連北方士紳都能喊出這樣口號,以詩書禮樂自矜的蘇鬆居然要投降?南方弘光朝廷數十萬大軍就在上遊,隨時可以重新向南京進攻,而蘇鬆居然要投降?連廣西都選擇與楊豐戰鬥啊!
蘇鬆居然要投降?
那當初為何要抵抗?
那花費巨額資金打造的軍隊又是為什麽?
五年心血,所有仁人誌士的努力,最終就是一槍不發,拱手迎降?
恥辱!
簡直恥辱!
他帶著滿腔憤怒騎上戰馬。
他其實是平望要塞守備司的讚畫,也就是參謀,目前常勝軍分為四個守備司,守備就是最高指揮官,每個守備司下屬一係列的堡壘,由常勝軍駐守,然後在江陰,無錫,平望和蘇州駐紮機動兵力。他們的計劃中不準備和紅巾軍野戰,最多就是騎兵小規模出擊,然後利用這些要塞消耗紅巾軍。
隻要紅巾軍在他們的要塞體係麵前無可奈何甚至損失慘重,弘光朝的大軍和其他反楊勢力必然要進攻。
那時候楊豐隻能撤軍。
而蘇鬆也將成為這場持續五年的戰爭轉折點。
伴隨戰爭成長起來的蘇鬆士子們,其實也已經學會真正動腦子,他們已經不是當年的顧天埈……
至少他們認為如此。
帶著憤怒的錢龍錫在蘇州城內縱馬狂奔。
這座城市繁華依舊,實際上是從未有過的繁華,整個城市幾乎就是一個巨大的紡織廠,擁擠的人群在交易著棉紗和棉布,一輛輛手推車和一艘艘小船運輸著棉花和布匹,小橋流水間是一個個巨大的水輪在轉動,街道兩旁的商鋪裏麵人頭攢動,商人們在吵嚷著。
這是最好的時代。
衣冠君子們的時代,雖然銅臭多些,但誰說衣冠君子不能發財?
但卻即將變成最壞的時代。
刁民的時代。
驀然間錢龍錫帶住馬……
“老東西,想死找個沒人的地方去!”
他的衛兵朝一個因為躲閃不及嚇得倒在路上的老乞丐怒斥著。
“混賬,不懂尊老?”
錢龍錫喝道。
然後他隨手扔過去一枚銀幣,因為海外貿易繁榮,這種銀幣在大明已經很普遍。
“稚文還是好心腸啊!”
旁邊一個聲音響起。
錢龍錫轉頭,看見和他一樣穿軍服的姚希孟,後者向他使了個眼色,錢龍錫隨即過去,兩人交換一下目光,緊接著一起走向後麵一處宅院,然後一起到了花園,進去之後才看到水榭裏麵早就聚集了一大堆軍官。說是軍官,實際上就是蘇鬆年輕士子們,現在這些士子已經不讀四書五經,畢竟科舉都停了,雖然承天依然開科舉,但那是湖廣江西廣西三家的,閩浙兩個牆頭草去參加了也是被邊緣化的。
這些自詡文采風流的士子們也不屑於去。
相反軍權越來越重要。
所以他們背後的家族幹脆都把他們塞到常勝軍,先把軍權抓住再說,但要說當前線軍官就誇張了,那是會死人的,而這種參謀職位無疑是最合適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