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失去了發泄的通道，程泠鳶悲痛地哀號一聲，緊繃的情緒終於發泄出來，身體無力的癱軟下來，“啊——”
一聲悲痛至極的哀嚎聲悲切地回響在臥室裏，泠鳶閉上雙眼，滴滴的淚水痛苦地滑落在臉龐之上，胸口劇烈地痛著，自由了，也一樣的難過！
“哭出來吧！”他歎了口氣，安慰道。
程泠鳶終於發出了抽噎聲，嗚嗚的哭聲濕透了裴如風的心，那一刹，低頭看著那哭得顫抖的身影，心猛得抽了一下，胸腔也堵得發慌，然後眉角就皺起了。
裴如風昂起頭，總覺得眼角有什麽東西要掉下來，吸了吸鼻子，緊緊手，環抱著懷裏纖細的身子。
她，終究隻是十八歲，能承載多少東西呢？
“哭吧，哭吧，有哥哥在，哥哥會保護泠鳶的！”柔聲安慰著程泠鳶。
聽著耳邊溫柔的安慰聲，程泠鳶的眼淚就止不住地吧嗒吧嗒往外湧，任憑自己怎麽克製也是徒勞，最後竟然隱忍成了喉間的哽咽和斷斷續續的抽泣，簡直比號啕大哭還可憐。
如果剛才湧出的眼淚是因為一下獲得自由後的患得患失的情緒，那此刻隻是覺得委屈，然後感情就守不住了。
就像是那受傷的小鳥急於回巢，卻於途中看到了親人。他於她，不隻是親人，還是整個世界！
程泠鳶的眼淚越來越洶湧。
裴如風的臉色越發陰沉，要怎樣的失落才能隱忍成如此揪心的哽咽？
一直哭了很久很久，卻沒有停止的可能。
裴如風開始擔心起來，“傻孩子，還哭呐？哥哥要笑你了，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真的哭起來沒玩了啊？哭成小花貓不漂亮了啊！”
他努力讓自己的語調輕快些，卻沒有想到半開玩笑的語氣是如此的酸澀，竟帶著點哽咽。
“是你讓我哭的！”程泠鳶突然抬起臉來，瞪著裴如風，那哭得微腫的眼睛大大的，然後眼窩中蓄滿的眼淚就像水龍頭一樣，嘩嘩地流出來……
這樣梨花帶雨的神情，委屈兮兮的瞪著自己，眼神裏帶著嬌嗔的指控，真是讓裴如風又難過又欣慰，這樣的泠鳶，才是十八歲少女該有的神情。哭吧，哭過了，就重生了！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好！好！好！是我讓哭的，可你哭起來沒完了啊！”
泠鳶還是瞪大眼睛，眼淚不停地滑出來。
看著那滿臉的淚花，自己的睡衣濕了一大片，而她一陣抽噎後，嘴裏卻倔強而清晰地說道：“啟，謝謝........”
她指的是一切，一切的一切！
然後耳邊照舊是一陣一陣斷斷續續的哽咽。
裴如風抓起她的手，“不許跟我說謝，把我所做的一切都當成應該，必須當成應該，懂嗎？”
話很輕，卻說的堅定，就像是說給自己聽一般。
泠鳶在一旁怔怔的點頭，機械性地點頭。
裴如風再度抬起頭來對上她的眼睛，忽然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心間坍塌，然後潰成千裏。
泠鳶那長長的睫毛在柔和的燈光下閃著晶亮的光澤，像極雨後蝴蝶的觸角，眼窩圓滾滾的，然後又幾滴剔透之物掙紮著流了下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