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人似乎天生不屬於草原,漢人天生就是種田的。以戰爭潛力來說,種田的與遊牧的,似乎天生就有劣勢。這是大多數人深以為然的道理。
但是仔細分析,戰爭潛力的天平,應該是向漢人方向傾斜的。安定的社會,先進的生產力,豐富的食物來源,更多的人口。這些都是漢人的優勢。
在戰爭問題上,唐之後,遊牧就占據了幾乎絕對的優勢。這個問題不在遊牧變強了,也不在其他原因之上,而是應該在漢人自身找關鍵。
製度上的原因讓中原王朝喪失了許多戰爭能力,比如動員能力,比如對於國家的財力物力的掌控能力。
統治者的思想原因,比如統治者的進取心,統治者對於既有生活方式的安逸心態。以及這種心態對於整個國家的思想與文化氛圍的引導。
中國在十八世紀十九世紀的落後,也是這種心態的原因。覺得自己的一切都挺好,世界上其他地方都是蠻夷,都是不文明的。
拒絕改變,拒絕交流。
中國曆史上這種氛圍的轉變節點,就在宋。這種氛圍的主要指導理論,也是在北宋後期逐漸開始形成。致使中國從一個外向型的國家慢慢變成一個內向型的國家。明有繼承,清因為自身原因,更加發揚光大。
鄭智興許沒有想過這些東西,但是鄭智的心態,儼然是一個外向擴張型的心態。
一盤散沙的草原,失去了遼國這個名義上的統治者,便更加散亂。
鄭智麵對的禿別幹,達旦之中勢力極大的一個部落,名義上屬於遼國統治,但是並不真的聽遼國差遣。又因為遼國的統治,因為遼國這個中間人,導致部落之間真正的戰爭在這百十年相對而言少了太多。
還因為遼國的統治,百十年前對草原的幾場大戰。草原上的軍事發展陷入了倒退,遼國控製著鐵器的出口。遼國的西北路招討司也嚴格監視著草原部落的軍事進步,監視著草原上的大部落,壓製著草原的軍事崛起。
這就是兩百年遼國對於草原的態度。
而今鄭智麵對的禿別幹,就是在這種環境下的一個達旦大部落。牛皮甲胄,越來越簡易的兵器,簡易的木弓弩,箭簇都顯得極為簡易,多是一個簡單的鐵質尖頭。也沒有透甲箭之類的尖銳造型。
這種情況,直到鐵木真統一草原之後,才慢慢有了變化。便是鐵木真統一草原的時候,蒙古人真正的精銳部隊,也不過四五萬人,滅金之戰,便是這四五萬人完成的。如現在的女真部隊,也是這個數目。
此時的草原,戰爭能力實在太弱,弱到女真人憑借幾萬軍隊,就可以名義上統治草原。弱到鐵木真即便在開始縱橫草原的時候,也隻能對病入膏肓的金國卑躬屈膝。
女真憑借三萬鐵騎,便可輕易屠殺二十萬人的謨葛失部落,自身幾乎毫發無損。
這就是鄭智的信心,此時的草原,再也不是匈奴、突厥。漢唐的對於草原的打擊,一直延續到現在。草原一次一次被從東邊而來的民族統治,大興安嶺下的契丹,白山黑水的女真,甚至到後來的滿人。這些從東邊而來的民族,人數從來不多,卻是能統治諾大的草原。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