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淞炮台。
“開炮,你們這些狗賊,還不快開炮!”
江南提督尤渤咆哮著。
他麵前那些綠營軍官和士兵,還有協防的團練們,一個個麵麵相覷但卻沒有動手的,盡管他們麵前這座重建的炮台上數以百計的大炮,都在對準了前方江麵,甚至這裏麵不乏新式的仿英製六十八磅岸防巨炮,這種可以將炮彈打出五裏的巨炮就指向江麵的航道,而且裏麵都裝填好了彈藥,但卻……
但卻沒有人點火。
所有軍官和士兵都沒動。
任憑尤提督在那裏咆哮,甚至以忠義勉勵,還有幹脆苦苦哀求,哀求他們為咱大清打一炮吧!但所有人卻依舊木然地站在那裏,甚至就連督戰的江蘇巡撫孫善寶,蘇鬆太道宮慕久也都在麵麵相覷。
而在他們前方江麵上,一艘艘明軍蒸汽戰艦拖著風帆戰艦,緩緩逆流而上駛近吳淞口,那些巍峨如山的風帆戰列艦上,還帶著戰鬥的痕跡,而那些在明軍士兵監押下,列隊站在甲板上的英軍士兵,則以一種羞恥的方式展示它們的身份……
“特拉法爾加號,聖喬治號,布倫海姆號,梅德韋號,阿金庫爾號,羅素號,國防號,皮特號,後麵還有什麽?彭布羅克號?印度河號?大英帝國的威嚴在東方蕩然無存,無敵的艦隊帶著恥辱的標記,航行在東方的大河上,皇家海軍兩百年來最慘重的失敗,托起了一個帝國的崛起,日月的光輝照耀著世界,而我們卻在這裏狂妄地試圖用大炮向他們射擊!”
一名英國教官舉著望遠鏡黯然地喃喃自語。
“穆瑞先生,您在說什麽?”
他身旁的宮慕久低聲問道。
“道台閣下,我在說,”
穆瑞頓了一下,然後以更低的聲音說道:“投降吧,我以朋友的身份勸告您,你們沒有希望了,不會再有皇家海軍的艦隊到達了,大明與英國的戰爭結束了。”
宮慕久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就在這時候,尤渤已經怒不可遏地撲向一門六十八磅岸防炮,這位甘肅籍的江南提督,一把奪過炮手的點火杆,將這個明顯對大清不夠忠心的家夥一腳踢開,帶著他對咱大清對皇上的一腔忠誠,毫不猶豫地把火繩杵向點火孔……
“砰!”
一聲槍響。
尤渤一下子撲倒在大炮上,他帶著後背湧出的鮮血回過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身後的孫巡撫,原本曆史上懿貴妃跟前紅人孫毓汶他大伯,手中正拿著一支冒煙的短槍。
“為,為什麽?”
尤渤恍如馬景濤般悲憤地咆哮著。
“砰!”
回答他的又是一聲槍響。
隻不過這次開火的換成宮道台了。
子彈正中尤渤腦袋,這位大清最後一任江南提督的腦袋血肉飛濺,死屍在數千名部下,甚至包括那些親兵的注視中,從大炮上緩緩滑落。整個炮台上一片寂靜,所有人木然地看著他的死屍抽搐,孫善寶和宮慕久這對東平籍同鄉,帶著一絲苦笑互相看了看,然後孫善寶一舉手中短槍……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