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心道不好。
別老太太都已經病得不輕了,那這真相還怎麽能問得出來。
墨司霆卻並沒有說什麽別的話,而是朝著中年男人手指的方向走了過去,推開了門。
在靠窗邊,有一個蒼老的老太太正靠在自己的拐杖上,一雙灰濁的眼睛望向窗外。
墨司霆首先抬步走了進來。
那中年男人緊跟著就要進來,被陸北一根手指就擋在了外麵。
“先生,止步。”
“這裏麵的是我媽,怎麽我連我媽都不能見了?”
陸北笑了一下,“不能。”
說完,陸北就把門給關上了。
房間裏,墨司霆朝著老太太走了過去。
蘇老太太一雙灰濁的眼珠在墨司霆的身上停留了一秒種,然後又轉了過去。
“老太太,我想要來問你點事情,二十五年前,你是否是在青縣縣醫院裏麵當護士?”
這個數字,乃至於是青縣縣醫院這幾個字,都讓這位老太太一聽,立即就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
墨司霆一看,他將手中的一張照片遞了上來。
“您看,您認識這兩個人麽?”
墨司霆手中的照片,還是在二十五年前的藺致遠和莫雅夫人。
蘇老太太看了一眼過來,眼珠就驚顫了幾下,推著照片,“你拿走……我不認識他們,我不認識……”
墨司霆將照片拿開,放在了窗台上,又拿出來了兩份產檢報告。
“這是當時您接生的兩個孩子,都是在四月份那個月,相隔十天。”
蘇老太太閉上了眼睛。
她好似正在承受著巨大的苦楚。
她的確是有輕微的老年癡呆,但是吃藥卻已經是遏製住了。
但是,人老了,近在眼前的一些事情,記不清楚了,但是遠的事情,那些曾經做過的事情,卻清楚的印在了腦子裏。
現在墨司霆所說的,就是這些年,不斷地在午夜夢回折磨著她的一個事情。
許久,老人一雙渾濁的眼睛才睜開了。
“那是我……做的一件錯事……是我錯了。”
蘇青秀在二十五年前,不到四十歲,是婦產科的一名護士長。
她每天都很忙碌,在醫院裏麵,在產婦和新生兒之間。
在四月初,她接生了一個嬰兒。
嬰兒早產,才六個多月就因為產婦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大出血,臨時剖腹產將孩子給拿了出來。
卻是因為出生之後就患上了先天性的疾病,心髒上,肝髒上,需要直接送進保溫箱裏麵。
可是產婦根本沒錢,而這產婦的父親,一聽說自己的女兒得了要錢的病,第二天就跑了,蘇青秀按照產婦給的地址,找去了村子裏麵,人去房空,就連房子都已經賣了。
蘇青秀又連夜趕回來,產婦已經是快不行了。
在農村,女孩子嫁人早,生孩子也早,都還是沒有到法定年齡,就嫁了人生了孩子了。
產婦當時生孩子,才不到十九歲,平時養的不好,氣血兩虧,現在很虛弱。
她把自己治療條件都給撤掉了,都要給了自己的女兒。
即便是如此,在十天之後,醫院還是因為拖欠住院費和治療費用,勒令產婦帶著女嬰出院。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