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汓的眉梢挑高,下眼瞼有些陰鬱。
兩個人對視,我一直都處於下風。
“你今天這麽乖,是為了拿到那破玩意?”江汓眸子很黑,嗓音沙啞,“我希望你是真的知錯了。”
惴惴不安。
他鼻梁骨很高,天生就帶著銳氣。
“畫展後天開始,想拿回東西……該怎麽做你知道。”江汓神情沒有變過,語氣也一如既往的冷。
我忽然有種即將失去他的感覺。
他,不會再寵我了麽?
忽然不安,就像在海裏遊泳,一直以來都風平浪靜,在你很有安全感的時候,忽然風起雲湧。
這一時,你是懵的。
“江先生,他怎麽樣了?”我隻關心蔣蔚然。
我想起那天,他被架著推上車的樣子,他滿身是傷的樣子……
如果不是蔣蔚然,我大概不會這樣崩潰。
江汓眸光一沉:“心心念念?”
“我隻把他當朋友。”我沒有騙人,蔣蔚然是我第一個朋友,是第一個為了我兩肋插刀的朋友。
我總也有心。
江汓不言不語,隻看著我。
“好,我去,我去畫展……”我並不關心畫展,我隻想他說話算話,讓我拿回蔣蔚然送我的手串。
而且,我從來沒有這樣抵觸過畫,以前我很喜歡,可現在有些排斥。
————
這幾天我都沒有出門,一直窩在江宅,不言不語,也不哭不鬧。
我夢到過蔣蔚然,夢到他渾身是傷,但還是在對我笑。
他說,小荼蘼你別難過,我沒事的。
不疼,一點也不疼。
可我從夢中哭醒。
四下黑暗,情緒崩潰。
我想要手串,想要他平安。
他把他的心給我了,可我卻弄丟了它。
第三天畫展,我盛裝出席。
頭一次我穿著大紅色禮服,還是露背的那種,踩著江汓送我的那雙帶翅膀的高跟鞋,笑得燦爛。
那天來了很多記者,燈光閃耀,對著我的畫作狂拍。
而我挽著江汓的手,隻負責笑。
正是那天,江汓把我捧成了G市最年輕的藝術畫家。
江荼蘼小姐,年僅十八。
百幅畫作,張張被傳頌為經典。
“江小姐,請問你那些色彩灰暗的畫,是因為創作時期的情緒原因導致麽?”
我被這個問題問得心裏發疼。
捏著江汓的胳膊不知所措。
那段時間,我因為和江汓冷戰,確實抑鬱纏身。
可是該怎麽說出口。
“江總,請問江小姐在家性格如何?”記者見我微笑不語,便轉移目標,“聽說藝術家的性子都古怪,今天江小姐也尤為沉默寡言,請問是因為……”
江汓從始至終都同一表情:“她很乖,很有才。”
這六個字把所有記者都說得麵麵相覷。
所有人都聞到了曖昧的氣息。
有個膽大不怕死的記者提問:“那麽請問,江小姐和梁總,是什麽關係?”
我往後退一步,指甲快要扣進江汓的皮膚。
無法直視我和他之間幾乎畸形的關係,我們什麽都做了,可是又什麽關係都沒有。
我們連監護和被監護的關係都已經在我十八歲那天終止了。
“無可奉告。”江汓留下這四個字,而後看了我一眼,“今天的重點,是江小姐的畫作。”
他頭一次稱呼我為江小姐,帶著疏離,也間接澄清了我們之間的那點曖昧。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