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琛的聲音依舊冷冷的:“這件事你最好別插手,否則……”
未完的話淹沒在了一聲痛呼裏。
道士歎息了一聲:“恐怕,這可由不得你。它,好像正在覺醒……”
顧念琛久久沒有說話,道士也沉默了一會兒,這才語重心長地道:“其實這件事情說來也跟我有關,當年這東西出世的時候,我派祖師爺傾盡全力才將它封印,盡管如此也隻能封印,數千年的時間也不知它變成了何種模樣。既然是祖先的業障,那麽我也有責任。”
說著他低頭看著顧念琛,一臉擔憂:“倒是你,我沒有萬全的把握,這次不知道會是什麽結果,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你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
顧念琛抬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人讓你交代。”
道士嘴角又是一抽。看著他,目光又意味深長了起來。
不過一個小小靠著吃死人怨念而生的魔物而已,又被封印了千年,成不了什麽氣候。
不過,有時候嚇嚇這小子,挫一挫他的銳氣還是可以的。顧家沒了他爹娘坐鎮,當初乳臭未幹的小子現在翅膀也硬了,連輩分都不分了。
要不得,要不得。
道士臉上滿是悲憤,然而心中卻是暗自謀劃著那不為人知的計策。尤其,是不能讓眼前這個人知道。他維持著之前那種悲憤神情,接著微微偏過頭去,在顧念琛看不見的角度,兀自笑了。
這幾天,每一個將士都能夠深切地感受到,西北邊塞的狂風突然大作,烈日的光芒整日被烏雲遮蓋,這片大地經常陷入灰暗之中,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
因為氣候改變的緣故,一些體質比較弱的將士經常光顧虛藍的藥廬跟營帳。這一次,她能看得出來,每一個人麵色都很凝重,也不再是為了看落棠而來的了。
“兄弟,這副藥方子你帶回去,加三碗水煎服,先用大火再用文火,熬製三個時辰即可。”虛藍寫好了一張藥方,她的字帶著一股女子的娟秀,跟這些長年行軍打仗根本不識幾個字的大老粗相比,自然是備受推崇。
“謝謝,謝謝虛大夫。”
“客氣了,”虛藍淺淺一笑,“國難當頭,民族危亡,我大宋的江山,還得靠諸位跟將軍齊心協力,共同守衛,虛藍在此替黎民百姓謝謝各位了。”
這一番話可說到在場將士心坎兒裏去了,為首的幾個人齊齊熱淚盈眶了一下,然後衝虛藍擺了擺手,神情敬佩。虛藍始終淺淺笑著,給他們一一診脈,對症下藥寫了方子。
負責抓藥的人是落棠。
送走了今日的最後一個將士,虛藍突然脫力一般倒在了身後的座椅上麵,就著仰著頭的姿勢,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兩隻眼睛死死盯著頭頂上方的營帳一角,仔細看的時候,眼神卻是空洞無比。
將櫃子裏麵的藥材整理好的落棠剛好走出來,撞見了這一幕,不由得愣了一下。接著上前,輕聲開口:“虛藍,你怎麽了?”
也許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剛才這句話聲音有多麽溫柔。
虛藍扭頭緩緩瞥了她一眼,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