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夢初醒【八】

小孩兒閉了閉眼，再次睜開，反複好幾次後才確定自己沒有出現幻覺，這才意識到不對。 回想起先前腦海中的陣痛腫脹之感，強忍著已經有些焦躁的情緒，認真地調動有限的記憶之後才明白自己居然做了二十年不能動不能言語一直“昏迷”的“小怪物”。 至於為何如此，她卻似乎失去了那部分記憶，她明明感覺到自己“昏迷”的那二十年是意識清醒的，並且隻要她願意，就能“看到”周圍百米範圍內的一切事物。 所以根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變成“小怪物”的緣由！ 更不可能忘記養父母淩天鵬和司空嬌嬌的音容相貌！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她知道自己不是淩天鵬和司空嬌嬌的孩子，知道自己是他們夫妻倆二十年痛苦的罪魁禍首，卻就是想不起來除了名字以外的絲毫！ 蒼白的記憶裏除了刻骨銘心般的明確自己的名字叫做淩雲舞並且知道自己是女兒身外，再無其他任何人的印象。 不死心的淩雲舞反複查探記憶，終於發現了另外一段陌生的隻有十八年的短暫人生的完整記憶，從記事起到爆炸死亡的前一刻，完完整整。 她冷靜地把那段記憶看完，除了明白自己能夠完全掌控記憶中的主人公所會的所有知識技能外，其他的那些紛雜的記憶就都看不懂了並且她絲毫沒有去弄懂弄明白的欲-望。 在她看來，那些都是無用的，沒必要耗費精力，所以在挑揀整理了那段記憶裏的知識技能後，她就直接將剩餘的“垃圾部分”拋棄地一幹二淨。 淩雲舞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擁有詭異地處理記憶的手段和那二十年能夠“看清”周圍一切的能力。 就像此刻周身的一切一樣，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陌生的記憶，容不得她做出絲毫的準備，這一切都是那麽的突兀就出現了。 暫時搞不清楚具體情況的淩雲舞起身走出了房間，矮小孱弱的身軀讓她有一瞬間真的感到萬分憋屈，可隨即又淡然了。 無論如何，她還全須全尾地活著不是，那份十八年完整的記憶裏死亡時的痛苦她也感同身受，什麽也沒有活著重要不是？ 走出房間的淩雲舞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四周的環境，而是抬起來望著天空，淡綠色的天幕和那段完整的十八年記憶中的湛藍如洗的蒼穹真的不同呢。 怔了半響，才啞然失笑地搖了搖頭，低聲呢喃道：“何必在乎相同與否呢？ 我還活著不是麽？ 活著真好啊……” 盡管沒有了更多的記憶，但淩雲舞還是清楚自己的記憶是被封印了而不是被徹底抹除。 再說了，不管自己因何被封印了記憶，因何有著詭異的能力，因何整整二十年了也沒有長大一丁點，這些事情無論出於何種原因，都不是她現在能夠解決的。 所以，淩雲舞很慶幸自己在經曆那些之後還能全須全尾地活著，並且如今似乎已經恢複了“正常”。 即便有極大的可能以後還會長不大，她也不會有什麽怨言，無論如何，她還活著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