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
沈建國入獄前,沈家的七大姑八姨,但凡能沾親帶故的,都會巴巴的來江都套近乎。
就算不能安排到銀行工作,起碼沾了行長的光,工作上別人會高看一眼。
但沈建國出事以後,那些人鳥獸散,甚至被問及時,都搖頭否認,生怕撇的不幹淨。
所以,為沈建國守靈的,隻有沈曼一個親人。
世態冷暖,沈曼六年前就領教了。
張曉冉寸步不離的陪著她,強行讓她喝水,吃東西。
“曼曼,你現在不是一個人,為肚子裏的孩子考慮考慮,如果叔叔在,也不希望看你這麽折磨自己的。”
張曉冉跟沈曼做朋友那會兒,沈曼是大千金,她就是普通工人的女兒,不敢去沈家做客。
不過沈建國每次去學校看沈曼,帶她吃飯,都會叫上張曉冉。
言辭態度上,沒有半點看不起的意思,反而很照顧她的自尊心。
沈建國的去世,張曉冉也很心痛。
哭的兩隻眼睛又紅又腫。
沈曼抿一口水潤喉,又食不知味的囫圇吞了幾口飯菜。
吃完,就感到一陣翻騰的惡心。
張曉冉眼疾手快,接過來食物,把椅子拉開,“我送你去洗手間。”
“不用,我都吐習慣了。”
她聲音幹澀,沙啞的像揉進風沙。
張曉冉眼淚汪汪,差點又哭,她們家曼曼到底得罪誰了,受這麽多的苦!!
殯儀館,不止設立一個靈堂。
不遠處靈堂,人來人往,出入的都是江都有頭有臉的人物。
沈曼腳步走的快,隻瞥見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身影。
而儼然季家準少奶奶模樣的趙藝婷,卻看清楚了沈曼。
她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鏡,問助理,“旁邊的靈堂,是誰?”
助理去打聽一下,回來說:“沈建國,就是幾年前涉嫌貪汙坐牢的那個,沈曼的父親。”
趙藝婷墨鏡下麵的眼睛,射出一道冷厲的寒光,參加婚禮特意化的淺紅色唇,勾著得意洋洋的弧度。
“死了?還挺能撐,居然沒死在監獄,連親爹都死了,我看沈曼還拿什麽囂張!”
趙夫人聽到女兒的話,也轉身往外看,“沈曼的爸死了?”
趙藝婷手指拂過小腹,一身黑色長裙,陪黑色外套,參加葬禮也不忘渾身大牌凹造型,此刻腰板挺的更直,“可不是嘛,做的壞事太多,作死了唄。”
趙夫人冷哼,“現在不死,也是在監獄等死的命,沈曼跟她那個倒黴爹,都不是好東西!現在好了,沈曼沒有季家做背景,還不是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趙藝婷想著自己在沈曼手裏吃的虧,牙癢癢,“憑她,也敢跟我比?”
這邊。
沈曼清洗好,對著鏡子看看自己憔悴的臉色,蹙眉。
她皮膚疏於白皙細膩那種的,這幾天睡眠不好,飲食也不規律,白的更徹底,除了嘴唇的淺淺緋色,還有兩顆黑眸,臉跟白紙一樣。
她揉揉臉,讓自己有點血色。
出門,走回靈堂。
“沈曼,你說咱們是不是很有緣分?靈堂這種地方居然也能遇到!”
還真是她。
沈曼涼涼丟下兩個字,極不耐煩,還有點惡心,“晦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