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吧。
小舞台上,吉他手彈唱著慵懶的美國鄉村民謠。
沈曼和周佑霆挑選了安靜的角落,窗外可以看到城市的月光和燈火,酒吧內低暗的光線,迷迷醉醉,容納著每一個夜歸人。
周佑霆的手杖靠著沙發放好,一根棍子而已,此刻看來,卻讓沈曼極為不舒服。
進來時,她注意到了周佑霆的走姿,受傷的正是當年跪在玻璃渣上那條腿。
諸多細節,如今都不太能想起來。
不難猜測,那晚周佑霆來發生過什麽,他殘廢的一條腿,又意味著什麽。
沈曼把玩手中的淡青色酒水,燈光把兩人包裹,雙方的眼睛都沉浸在明滅不定的灰色空間,看不分明。
沉默像一條看不見的河流,無聲無息流淌,卻拉開了偌大距離。
周佑霆喝了口杯中的酒,手腕低垂拎著酒杯,他眼睛裏飄著笑意,在有意識填平距離,“怎麽不說話?跟我,沒話說嗎?”
沈曼回他一個笑容,看看他的腿,還有立在旁邊的手杖,“還好嗎?”
她避重就輕,其實足以讓周佑霆理解,所有的意思。
周佑霆也不避諱,事情過去多年,看上去他已經釋然,“一開始的確不習慣,甚至不能接受,但時間久了,反而成了新的習慣,不帶反而不適應。”
沈曼挺佩服周佑霆,不斷跌倒多慘,都能站起來。
隻是,有些東西,她依然無法笑對,尤其是欺騙。
察覺到沈曼複雜的眼神,周佑霆主動舉起酒杯,誠懇的歎出一口氣,“沈曼,我欠你一句對不起,現在說或許太晚了,也彌補不了你什麽,但是……還是想說,對不起。”
他的酒杯懸在那裏,耐心地等待她碰一下。
就算碰杯對飲,那又怎麽樣?
心裏的疙瘩,不是那麽容易解開。
沈曼落拓恣意的晃了晃酒杯,並沒跟他碰杯,但她仰頭喝完了剩下的酒水,“都過去了。”
周佑霆隻好拿回酒杯,也仰頭喝完。
沈曼沒有原諒他。
“還在行風?回國後,進展順利嗎?”周佑霆又找了個話題。
沈曼拿起酒瓶準備倒酒,被周佑霆拿走,倒了兩杯,他的動作很自然。
“都是熟悉的業務,就那樣子吧。你呢?這些年元華發展的節奏挺快。”
沈曼不是很想談自己,更不想提五年的西班牙生活。
“想回來嗎?嗬嗬,元華這兩年的發展的確不錯,你以前的職位,現在薪水翻了兩倍。”他調侃的語氣,配合笑容,像極了沒有隔閡的老朋友。
沈曼也被逗笑了,“雙倍工資,也沒我自己當老板來的舒服。”
“你剛才是,談工作?”周佑霆往外指,意思是希爾頓的飯局。
沈曼有些意外,周佑霆都看到了?
他當時也在吃飯?
“是啊,我們的產品方想在節目上投放廣告,讓我們做公關,那個是欄目組導演,秦永亮。”
周佑霆對綜藝節目之類的,沒留意過,也不認識秦永亮,“談妥了嗎?”
那意思分明是說,需要的話,我可以幫忙。
沈曼拍拍包,“當然。”
周佑霆笑開嘴角,“哈哈,你啊,我看三倍薪水元華也請不動,節目組導演,都是眼高於頂的人物。”
“一物降一物唄,誰還沒個弱點?”沈曼抿一口酒水,清酒的味道很淡,後勁兒卻足,她控製著量。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