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兒長大的?”郎岩終於聽到自己的聲音。
王子丞吸了吸鼻子,還在惦記那瓶酒,“孤兒院。”
郎岩嗯了聲,“對不起。”
他聲音很低,在酒吧背景音樂中,聽不到。
王子丞茫然,“你說什麽?”
郎岩又仰頭喝了一口酒,高度數的辛辣刺激,穿過腸道,麻醉著神經。
對不起。
他在對那個孩子說。
盡管,他已經沒機會聽到。
他或許,早已不在人世,或許,他連這個世界都沒看到,不曾知道世界上有個人在想念他。
那樣或許也挺好的,不必承受任何作為人的辛苦和悲傷,不必有生離死別。
“喂?大哥?”
他遲遲不再說話,王子丞湊到他臉前,眼睛對準他的眼睛,鼻子靠近他的鼻子,人已經貼上去。
郎岩始料未及,不習慣與人近距離接觸的他,往後退了幾公分,“你幹什麽?”
王子丞咧嘴,他喝多了,情緒不受控製,“你真奇怪,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怪人?”
郎岩又喝了一口酒,香煙在他指頭上燃燒,煙味散開,“那又怎麽樣?”
王子丞笑,有點傻,有點呆,劉海翹起來幾根頭發,一說話就亂顫,“大哥,你做什麽工作的?退伍軍人?”
看他落拓不羈的扮相,王子丞猜測。
郎岩:“醫生。”
“軍醫?”反正他那股子野性,肯定不是在醫院正八經上班的。
郎岩:“不是。”
他話少,想到那個可能夭折的孩子,更是不想開口。
後麵的時間,基本上都是王子丞一個人自言自語,郎岩偶爾回答一兩個字。
最後,王子丞醉倒在桌子上。
一直到酒吧打烊,也沒醒。
——
此刻,郎岩思緒回歸,他轉頭看了看一臉緊張又不開心的齊涼庵,“他醒了?”
齊涼庵的不開心全都寫在臉上,“嗯,那個壞哥哥要見你。”
說話功夫,王子丞撐著劇痛無比的腦袋,靠著門框,“喂,你帶我回來的?”
他酒醒了,昨晚的細節大部分已經行不起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一個年長的男子,跟他一起喝酒。
說了很多話,卻綜合不出要領。
郎岩放下醫書,“不夠明顯?”
明顯是他撿回了一個醉鬼。
王子丞身上裹著被子,隻露出腦袋,亂糟糟的頭發像個野雞窩,“哦,謝謝。我的衣服呢?”
郎岩指了一個方向。
地板上堆放著髒兮兮的衣服,團成一團,最上麵是外套,明顯的,上麵沾染了嘔吐物。
王子岑差點又要吐出來,“我……弄的?”
郎岩會給他一個“不夠明顯”的眼神,王子丞就不再多問了。
“有水嗎?”
王子丞聳肩,“好的我了解,我自己去找。”
這位大叔也夠高冷的,都救他一命了,居然還擺出愛答不理的高姿態,嘖嘖嘖。
抱著水杯喝幾口,潤完喉,嗓子輕微好受一些,王子丞又欠欠的問,“大叔,你認識我嗎?我很有名的。”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