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鑰匙。”
顫抖著心,顧少銳低聲說。
他閃躲了一下目光,為自己生在顧家卻活的像個邊緣人而懊惱。
沈曼笑了笑,“我知道。”
顧漢秋苦心孤詣做的事,怎麽會輕易讓兒子戳穿?
別說顧少銳,恐怕家裏知道顧敏藏身位置的屈指可數。
難為顧漢秋兩口子了,恐怕他們還要親自給女兒端茶送水。
顧少銳臉上無光,麵頰僵硬的看沈曼,“砸開嗎?”
沈曼搖頭,“動靜太大,會被他們發現。”
顧少銳還想問她怎麽辦時,沈曼從頭發上摘下一枚小小的黑色發卡,雙手一折,黑色發卡被掰直,末端有個小小的鉤子。
沈曼彎腰,捅入鎖眼。
金屬摩擦聲窸窸窣窣,帶動了緊張和刺激的氛圍。
顧少銳警覺的往樓梯上看,生怕有人突然冒出來,他心跳的奇快,呼吸卡在嗓子眼兒,上下不得。
沈曼伸了伸手臂。
顧少銳愣一下才發現她的意思是接住手機。
手電筒對著鎖眼,顧少銳壓縮呼吸,怕聲音大一點會驚擾什麽,他握著沈曼的手機,掌心都是汗。
而正在開鎖的沈曼,手法嫻熟,不急不躁。
顧少銳甚至懷疑,沈曼在開鎖撬門方麵是老手。
哢噠一聲脆響。
鎖開了。
沈曼把發卡放進睡衣口袋,努努下巴,“你來?”
顧少銳遲疑,手伸出去一半,懸在那裏沒有下一步,末了,他任命般妥協,“還是你來吧。”
沈曼心裏輕輕一笑。
顧少銳膽子的確小,膽小的人,會是忠誠的仆人,卻不適合當領導,他在顧家被邊緣化,的確有原因啊。
推開門的瞬間,檀香味撲鼻而來。
原來走廊裏的香味是從這裏來的。
室內隻開了一盞小夜燈,有限的視野內,是一張白色的單人床,半地下室的上方有一扇不足一平米的小窗戶,應該是單麵玻璃,從外麵看不到裏麵。
“姐……”顧少銳聲音嘶啞,一個字他用了很大的力氣。
是,床上躺著的女人,就是他的姐姐。
沈曼拉住顧少銳,“她應該是昏迷了,聽不到。”
手機舉高一些,沈曼看到一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不光她皮膚白的幾乎白透明,連頭發也徹底白了,像極了電影裏的白發魔女。
顧敏安安靜靜躺在那裏,看上去像是睡著了,但仔細看不難發現,她處於這個狀態絕不是一天兩天。
顧少銳放慢腳步,一點點縮短兩人的距離,等到他終於靠近床沿,低頭看到那張和記憶裏相差無幾又明顯不同的臉,眼淚刷地湧出來,啪嗒,很重的砸在被子上。
沈曼移開視線,不去看姐弟重逢的感人畫麵,而是觀察房間的擺設。
一張床,一個茶幾,還有一把椅子,沒有任何茶具餐具,完全就是個活死人墓。
顧敏是被臨時安置在這裏的,沈曼想。
她渾身雪|白,連頭發都白了,臉上瘦的顴骨凸起,露在外麵的手指更是骨節分明,可見她平時很少或者說從不進食。
那麽她靠什麽維持生存?
營養液?
一個可怕的念頭跳進腦子,沈曼後背不寒而栗!
莫非,這麽多年來,顧敏都是以植物人的狀態活著,靠輸液維持生命?所以她才能被徹底隱藏在家裏。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