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佩妮就坐在他身邊,是座位巧妙的安排,還是她的有意選擇?
周佑霆禮貌性的道,“沒事,大概是天氣太熱。”
大廳有一年四季常開的空調係統,恒溫28度,坐在裏麵完全不會感覺到天氣變化。
這是周佑霆的托詞。
佩妮擦了擦額頭,語調在撒嬌和抱怨之間,“突然就熱了,空氣悶悶的,一點也不舒服,還不知道這頓飯要吃到什麽時候,早知道就提前溜之大吉。”
周佑霆眼底湧出淡淡的笑,“佩妮小姐和季夫人不是朋友嗎?不想多陪她一會兒?”
佩妮也不怕他暗示自己冷漠,“做朋友得是兩個活著的人,死去的隻能算是故交,再也見不到了,有什麽用?”
周佑霆展開餐巾布,鋪好,低頭拿刀叉,隱藏了眼睛裏的情緒,“季夫人還沒下葬,說不定魂魄還在附近,佩妮小姐就不怕她聽到傷心?”
佩妮在德國出生、長大,接受的是西方教育,根本不信神鬼說,也不信有魂魄,她隻相信自己看到的,相信自己的才能和金錢地位,德國那麽多教堂,她一個都沒去過。
求神拜仙,還不如求活著的人。
“她要是真能聽見,說不定還會誇誇我,從來不把希望寄托在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上。我和林嵐談得來也是因為我們兩個都是很現實的人,想要的東西就自己去拚去奪去搶。”
周佑霆怔了怔,你是他認識的林嵐說的話嗎?
“好歹是個道德約束,做人的底線。好強沒錯,但去搶奪,似乎不太好吧?人還是要善良點。”
佩妮也攤開餐巾布,巡視黑壓壓的人頭,雖然每個人拿出去都是赫赫有名的角色,但坐在一起,誰也不比誰出眾多少,除了主位旁邊的季寒城,還有他身邊刺眼的沈曼!
“善良有什麽用?人呢,得強大得優秀。社會就是這麽現實,你強大,有的是人對你善良,你弱,誰都想踩一腳。”
傭人井然有序的送上菜品,季朗坤作為主人先簡單的做開場白。
他在上麵大聲說,周佑霆在下麵小聲說,“照你說的,人和人之間還有真情嗎?互相利用,然後呢?一旦沒有利用價值,就出賣?”
佩妮切開牛排,紮在叉子上,“所以不能停下腳步,要永遠保持進攻的勢頭,做個長期有利用價值的人,讓別人離不開。”
周佑霆笑笑。
佩妮的話不中聽卻句句中用,善良有什麽用?不過是別人拿捏你的軟肋而已,一旦沒有雄厚的實力作為依托,就是個廢物,善良的廢物。
他覺得佩妮有點意思,豪斯的提議,也有點意思。
周佑霆道,“你父親找過我。”
佩妮點頭,“我知道啊,是我跟爸爸推薦你的,放眼江都,我能看得上的年輕企業家沒幾個,周先生你無疑是出類拔萃的一個。最主要的是,咱們有共同的敵人,你恨季寒城,我也恨他入骨,你想弄垮四季集團,我也是!”
如此坦白的言說,周佑霆都被震動了。
不管外界流傳多少佩妮的黑料,起碼在大事上她看得清楚,目標清晰,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坦率不虛偽,狡猾的真實。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