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秉懷後悔了。
他不該相信旁人的話,讓顧清歡來救人,更不該鬼迷心竅,讓兒子用她的藥方。
現在人命在旦夕,他找誰說理去?
“曉集吃了藥才還是抽出,藥又是你開的,他若有個三長兩短,你就一命抵一命!”
說話的是個中年女人。
櫻紅色的緞織掐花對襟裳,衣著華麗,眉眼間看得出幾分刻薄。
這個人,她之前沒見過。
“你們不遵醫囑,卻要我一命抵一命?”顧清歡看著他們。
笑了。
“你少在這裏顛倒黑白!我們按照你的以求,隻給曉集用了你的藥!”婦人尖聲道,“他現在這樣,全是拜你所賜!”
她就知道顧清歡不會承認。
在來之前,他們一點兒旁的藥都不敢亂用。
如今,證據確鑿!
“這位夫人又是誰?”顧清歡沒見過她。
“我是曉集的姑母!”
張氏本是張秉懷的長姐,這種事不該由她來,但因郝氏為人溫和,不擅與人罵戰,故而讓她來討個公道。
張秉懷見氣氛不對,有意想緩和一下,但想到兒子現在的光景,又忍不住潸然淚下。
“顧小姐,求你高抬貴手!”
他不求顧清歡救命,隻求她放他兒子一條生路。
這是張秉懷唯一的願望。
他心疼兒子。
可這話,就有說顧清歡故意害人的嫌疑了。
“我家小姐好心相救,你們還要在這兒顛倒黑白?”薄荷輕哼,已經開始挽袖子。
罵街的本事,她是不輸王婆的。
“張公子患的是消渴症?要不讓老夫去看看?”常柏草算是比較冷靜的。
可是那一臉磨刀霍霍向牛羊的表情,似乎不太友好。
張氏臉都要綠了。
“你們難道還想仗勢欺人?”
“這位夫人,張公子現在濕熱具上,本就是危急之症,隻有先瀉火,然後再慢慢調理,我這味藥用的雖猛,但已經是時下最有效的法子。”
“照你的意思,他現在這樣還是正常的?”
“是。”顧清歡答的堅定。
“放屁!”張氏跳腳,“這都叫正常,難道要等人沒了才叫不正常?”
她簡直想過來撕了顧清歡。
但是看著她那些凶神惡煞的護衛,她又不太敢。
欺軟怕硬,大概就是如此。
顧清歡搖頭。
“話說到這個份上,諸位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是愛莫能助了。”她下了逐客令。
眾人早就等著顧清歡這句話。
她話一出來,護衛們就上前將鬧事的張家人叉了出去。
張氏不依,在醫館門口撒了好久的潑,一說顧清歡謀財害命,又說明天一早就要把她告到大理寺去。
本來已是深夜,她偏要把街坊鄰裏都鬧起來,才肯罷休。
可顧清歡也是見過世麵的。
有了王婆那樣的先例在,現在誰再在她醫館前鬧事,她都覺能充耳不聞。
張氏鬧騰了許久。
直到張府的人來稟報,說公子已經不再抽搐,意識也清醒許多,他們才匆匆趕回。
張府。
張集躺在床上,身形消瘦,眼神也有些恍惚。
“兒啊……我的兒……怎麽會變成這樣。”郝氏在他身邊抹眼淚。
張集眼睛動了動,想說什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