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還有血水,映的那張眉目清朗深刻的臉有些妖氣,忽然讓花語想起了長大後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了。
那是上輩子的時候了,她跟許牧在同一個劇組裏,他懶懶散散的靠在沙發裏抽煙,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眼神又冷又清,有點兒什麽都不放在眼裏的意思,但是後來劇組玩兒真心話大冒險的時候,這個人卻說自己是為了一個人而進娛樂圈的。
這輩子,他也說過同樣的話。
對於菲尼克斯的人,花語都恨不起來。
他們是吃人的魔鬼,視人命如草芥,但也是她生命裏濃墨重彩的一筆,她每個人都虧欠,這輩子都是還不完的。
許牧沒有說話,許恕卻道:“姐姐……我們為什麽要走?”
“……”花語頓了一下,微笑道:“我想跟言說些話,你們在不合適的,山上不能住了,帶人下山安置吧。”
這裏已經一片狼藉,指不定哪裏花語流竄的試驗品,還火光四起,的確已經不能住了。
許恕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想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想出來,於是乖巧的點點頭,他一向是聽花語話的。
許恕去看許牧,卻發現自己哥哥臉上的表情有些悲傷,就連瞳孔深處都刻上了一種叫做“無奈”的情緒。
許牧深深的吸了口氣,輕聲說:“花語啊。路是你自己選的。”
花語說:“我知道的。”
許牧說:“其實不管是Ice還是你,都是一樣的。”
他閉了閉眼睛,眼角好像有水光劃過,聲音也有了些不正常的沙啞,輕輕地:“都是一樣的傻。“
他說完,再不看花語一眼,對許恕一揮手:“所有人都跟我走。”
於是花語就笑了。
誰比誰傻呢。
這紅塵顛倒幾十年,善惡黑白從來都是分不清的,做人不過就是為了“無愧於心”四個字罷了。
和其光同其塵,知其白守其黑,已經足夠了。
伊斯特拉爾山上終於安靜了,山上的藍花楹還在隨著風往下飄,花瓣全部都被火舌舔舐了,隻有一片跋涉過火海,落在了花語的發絲上,安不言伸手摘下來,靜靜地看著。
“我想起來我還很小的時候。”他說,“那個時候姐姐是我的全部,我一直以為她會一直陪著我,我以為我們是世界上最親近的人。”
“直到鳳桉年出現了。”安不言輕歎一聲,“我不知道那些年我是怎麽活過來的,直到你出生了,我突然就看見了一點活著的希望,但是……最終你也不見了。”
花語說:“我不在這裏嗎?”
安不言:“你的心不在這裏。這個世界上,真正愛我的,隻有Ice一個人。”
花語抿了抿唇。
這個時候的安不言,就像是回到了花語夢中的那個少年,笨拙的想要去安慰姐姐,但是卻被姐姐厭惡的推開了。
“我想跟Ice永遠在一起。”安不言垂下溫柔的眉眼,看著手指上藍紫色的花瓣,“我很早之間就在這麽想了,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夠永恒的,隻有死亡。”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