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在風裏,頭發被風吹亂了,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沒有變。“他養了我很多年,一直都沒有放棄過我,後來雖然因為一些事情他想離開我,但是他從來沒有放棄我。”
“可是他曾經那麽對你!”裴信儀咬著牙道:”霍拆!你忘了嗎!你忘了寧樂雙是怎麽對你的了?!他幫你了嗎?!他疼你了嗎?!“
說到這裏,裴信儀突然頓住了,因為他發現霍拆的表情沒有一點點的鬆動。
霍拆隨手摘下一片嫩綠的葉子,聲音是柔軟的:“你知道吧,他已經昏迷很久了,醒來的時間很少很少,我問過醫生,陸家的血液病遺傳給下一代的幾率是百分是九十多。“
裴信儀瞳孔一縮,“那你……”
霍拆說:“我沒有。”
“我不是陸家人。”
裴信儀一怔。
“深哥發病後我去醫院找他,醫生知道我是親屬後就讓我也做了一個檢查,別說我沒有得病了,我甚至不是陸家的人。”霍拆聲音很平靜,“我就一直在想,我既然不是陸家的人,那為什麽深哥會一直認為我是他妹妹?”
裴信儀怔怔的,似乎還沒有完全消化這個消息。
霍拆又道:“這一點我還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我是知道了。”
“當初寧樂雙給我注射的不是海洛因。”
“哦,也許她的確是想讓我染上毒,但是東西被換了,那不是海洛因,我還一直奇怪,為什麽我後來根本就沒有出現過應激反應,還很快就被放了出去。”
好一會兒,裴信儀才說:“你……原諒他了?”
霍拆說:“沒有。”
“人活在世,身不由己,各有苦衷,但是一件瓷器碎了就是碎了,就算補得再好,但是也會有裂紋,更何況是一顆心呢。”霍拆抬頭看了頭頂的太陽,她覺得自己的心有種從未有過的平靜,好像過往的一切一切都煙消雲散了一般,她也隻是活在當下罷了。
“那我……”裴信儀急切都:“阿拆,你相信我,我再也不會放棄你了,就算我媽再怎麽樣,我都不會……”
霍拆靜靜地的搖了搖頭,“裴少,我說了,修不好的。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說完便自顧自轉身離開了,留下裴信儀一人站在原地,沉默的看著她的背影。
好一會兒,男人的眼睛裏掉下一滴晶瑩的淚水,安安靜靜,好像是跨過了多年時空的壁壘,替多年前的自己留下了一滴眼淚。
這一瞬間,就埋葬了所有的癡望眷念,所有的求不得,所有的放不下。
裴信儀幡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聽說過的一個故事。
有個小王子,他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見到了很多很多的風景,遇到了很多很多的人,但是最後,最最喜歡的,仍然是那朵帶刺又脾氣不好的玫瑰。
無關真心,隻是先遇見了,先愛上了,那於是不管後來多少的花朵,也迷不住那雙眼睛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