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恨你

“疼嗎？” 男人大手覆上沈文曦的臉，一觸即離，生怕弄痛了她，不敢久留。 沈文曦冷笑，沒有回答顧晟澈的話，反問道：“我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顧晟澈皺眉，向前走了一步，男人很高，大概有一米八五，太陽在他身後，被遮擋了個嚴嚴實實，沈文曦直接被籠罩在了一片陰影之下。 沈文曦的肩膀被顧晟澈固定住，她掙紮了一下，動彈不了，眸底的厭惡似是能將顧晟澈擊穿，“沒想到顧總還好這一口，怎麽，和家裏的新婚妻子玩情趣玩到了醫院的病床，現在又要......唔......” 沈文曦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顧晟澈堵住了，她眼睛瞪大，嗚咽幾聲，男人的大手已經捏上了她的下巴，被迫仰頭，她拚命的扭動身體，想要逃脫顧晟澈的桎梏。 可男人瘋了一般，像個暴躁的囚徒，他閉著眼睛，虔誠無比，壓抑著的感情猶如大海不斷的向沈文曦傾瀉，神經都在顫栗，到最後，沈文曦竟然看到了顧晟澈眼角滑下的淚水，一滴淚從眼角慢慢下滑，落在兩個人的唇瓣中間，苦澀鹹腥蔓延開來，沈文曦一下子愣住了，甚至忘記了反抗和掙紮。 顧晟澈的大手已經到了沈文曦的脖頸，指腹貼著厚厚的紗布，反複摩挲，而後猛的將她拉入懷中。嗓音都在顫抖：“對不起......” 沈文曦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她猛的推開顧晟澈，顧晟澈猝不及防，跌了個跟頭，他坐在地下，頹廢的看著沈文曦，麵上壓抑不住的痛苦。 “對不起。”他說：“曦兒，對不起。” “對不起？” 沈文曦笑著，淚腺卻失控了似的，眼淚不停，“哈，好一句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能有什麽用，恩？我問你，一句對不起能讓我父母哥哥活過來嗎？一句對不起能讓我死去的孩子回來嗎？” 沈文曦怒吼，說著，強行扯開了臉上的紗布，原本光潔白淨的皮膚到處都是傷痕，猙獰的疤痕，鮮紅的血肉，顧晟澈駐在地上的手攥成拳頭，他的唇瓣都在顫抖：“怎麽會......這樣？” “哈哈哈哈哈。” 沈文曦笑，瘋狂的笑，然後又瘋狂的去扯自己脖頸上的紗布，不僅脖頸上，還有身上，腿上，她的眼睛通紅通紅，紗布的結打死扯不開，就強行扯，渾身傳來皮肉撕裂的疼痛，鮮紅的血液順著紗布溢出，不過片刻，整個人好像從血水裏撈了一遍似的。 “別這樣，求你，別這樣。” 顧晟澈從地上爬起來，死死的扣著沈文曦的手，他渾身顫抖著，想要去擁抱沈文曦，根本無從下手，他隻知道她還活著，卻根本不知道她從那場事故中活下來的代價是什麽，她一向那麽怕疼的小姑娘，現在該多疼啊，顧晟澈不敢想，隻要一想，整顆心疼的撕心裂肺的。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對不起，顧晟澈根本不知道說什麽，而對不起三個字卻更是蒼白。 “我恨你，顧晟澈，我恨你，恨不得殺了你。” 沈文曦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她的眸中還是含著恨，恨意濃烈的，根本讓人無從忽視。 顧晟澈心口一滯，疼的連呼吸都是一種奢侈，“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