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裏,霍依依遣江素雅去散步消食,便趁機與顏詩情到了她的廂房,將丁北瑜派人前來刺殺的事告訴了她。
顏詩情聽聞自己那從未見過麵的爹要殺自己時,第一感覺就是有些怪怪的。
那丁北瑜到底為什麽要殺自己,難道真的是他所說的煞星?
不對,聽霍依依這話的意思,似乎不是單純的煞星那麽簡單。
可到底是為什麽?
她記得之前阮老太也說過,她還未出生,她那爹就要讓人將她刨出來,這到底得多狠,才能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非得讓孩子帶上那麽大一頂帽子。
不對不對,若是犧牲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女人肚子裏還未出世的孩子,能夠換來他天下人人稱頌的聲譽,也許大部分人都會這樣做。
畢竟於他們來說,無毒不丈夫。要成大事者,必先有所犧牲。
再則,等有了功名利祿,女人孩子多得是,根本就不差這一個。
想到這顏詩情腦子又一轉,道:“他為何殺我?莫非因為他對外宣布,我已經死了,如今又還在這,那他便是欺君之罪,所以非得將我殺之?”
關於這一點,霍依依也做過猜想,但她知道背後可不是現在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
因而聽到顏詩情這話,又不方便告知的她,便道:“許是有這一方麵的原因,畢竟當年之事,莫要說皇上,便是整個大楚國的百姓都知道的。現在他得知你還活著,定是怕你回去暴露,所以想在事態發展起來之前,先扼殺在搖籃。這樣可以死無對證不說,也不會擔上一個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那麽大一頂帽子蓋下來,到時搞不好可是要株連九族的,丁北瑜定然是不會冒這個險。
顏詩情聽到這個原因,心下更為複雜,不知為何突然想起阮老太說的駱嬌恙,那個原主的娘。
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人可還活著?
“江夫人,你可知道我娘,她現在情況如何?”
不得不說,顏詩情與阮老太一樣,都是掛心那個當年有些天真,有些任性的駱府大小姐。
若是沒有她吵鬧著要嫁,隻怕如今的霍家也不會是現在這個下慘。
霍依依這些年雖然沒在京城,但與那邊的聯係也算是頻繁。
她不知道的事,在這吉峰鎮或者榕城,定然沒有人知道。
因此聽到顏詩情這話後,她先是一愣,隨即和霍嬤嬤一樣,將自己有限的認知說了出來。
“怕是不大好,今年上半年,我得到消息,嬌恙姐姐這兩年身子骨是越發的虛弱了。聽聞,那咳血症甚是嚴重,怕是撐不過明年。”
顏詩情聽到咳血症和活不過明年這幾個字,原本心底那股對自己孩子漠不關心的氣悶,在瞬間消散,緊接而來的,便是心下抽著痛。
她很難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在短短兩年內,經曆了嫁人,父喪,丈夫無情的背叛,母族的沒落以及心死到提前早產將孩子送走。
這一樁樁的事,在往後的這十幾年裏,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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