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誰都懂。
可信任問題在前,就是另一幅情形了。
就如當下,明明已經好了,劉婧反悔,她就是不信任周一生,能怎麽辦?
而周一生這一番話,也可謂是誅心。
但凡劉婧有把握,就不會僵持這麽久了,她方才的沉默,勢必也在權衡自己完成手術的成功率,很明顯,她的信心的確不足。
一個實習生以如此言論麵對一個執業醫師,這是豁出去啊,顯然是要激怒對方。
可劉婧看著周一生,竟然也怒不起來……
因為,她本就是心虛的。
而麵前的青年,自信滿滿,意氣風發,反而要比她成熟穩重,仿佛運籌帷幄。
就這一點,她不如。
周一生話落,劉婧又是沉默。
齊見狀,靈機一動,便是趁熱打鐵:“劉大夫,真的沒時間耽擱了,就讓周來吧,反正你也是一助,有什麽問題,你台上也可以指出啊。”
“……”劉婧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好了,相信我,就跟齊醫生的,有問題你隨時指出。”
周一生不想再糾纏了,徑直前往手術室。
通過風口。
護士為他披掛手術服,無菌手套。
劉婧等人緊隨其後。
等眾人就位後,麻醉才姍姍來遲,一捧雞窩頭,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麻醉值守肯定是老資曆,應對手術不可能找一個新手留院。
來人是老相識了。
一見周一生,笑了:“又是周啊,這孩子什麽情況?”
“食道梗阻,氣管不完全堵塞,兩術合並。”
趙醫師低頭看了看孩子,也嚇了一跳:“孩子這麽?這手術原來你做過沒啊?”
“兩術合並沒有,但是幼齡四歲孩童的切開做過一例,成年人也有兩例。”
“哦,那就沒事兒。”
兩句話,引得其餘人心下泛起漣漪。
麻醉就這麽點兒反應?
不應該啊!
他就這麽相信周一生?
眾人微楞時,麻醉淡淡瞥了一眼體征數值,抽取藥物,沿甲狀軟骨注入利多卡因,就平靜的嘮起了家常:“哎,本來我也想回家過年的,我家煤省的啊,去年剛買了房,問我們麻醉老裘借了十萬……哦,前幾排值班,排到老裘了,老裘就找到我,什麽家裏早就好了出去旅遊,巴拉巴拉一大堆……”
“那我能什麽?啊,拿人手短啊,隻能留下來了。”
“周,我記得你家就是秦中的吧?你咋不回去?哈……我知道了,你們江主任點將了吧?也對,你年輕嘛,多吃苦是好事,主要是你技術過關啊。”
“實話,就這些看你手術啊,真心佩服,就你們二組主治那個骨科來的熊大夫,普外根本沒法看,對比過才知道什麽是藝術。”
絮絮叨叨。
麻醉從凳子上半蹲起來,確認意識:“k,沒問題了,開始吧。”
一旁。
眾人將這番話聽得清楚,心中少不了翻江倒海。
齊雖然是一組的,但跟的是孫政,知道周一生一直在手術,卻沒親眼見過;蘇權就不用了,一二組除了交班,基本見不上麵。
反應最大的莫過於劉婧。
她也是外科醫生,一步步從實習生走過來,自然明白手術室規則。
對實習生而言,最可怕的不是主刀、帶教,而是這些成混跡在手術室的護士與麻醉。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