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心不在焉啊。”
今是女麻醉上台,人稱菲姐,五十歲的人,在中心院絕對是極老的資曆,但她其實在中心院工作時間不長,滿打滿算五年到頭,原來在人民院幹,後來頂撞領導鬧得不愉快,這才被調離原單位。
現在是借調,但是個人都知道,在中心院就幹到職業生涯的尾聲了,再有五年退休。
混不吝一大姐,周一生得叫姨;人主要是‘出道’早啊,趕上醫生最吃香的黃金年代,混到現在又是老麻醉……毫不誇張的,專家級別地獄副本手術,院裏找麻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她。
當年要不是跟老單位領導撕破臉皮,人家也不一定能放她出走中心院。
至於,一把年紀的人這麽不穩重嗎?
追溯原因,主要是人年輕時就不安穩,秦中本地土著,原市中心三處宅基地,加上同村老公家裏的一共六套,結婚即拆遷,一舉走上人生巔峰。
毫不誇張的,人家就算不幹醫生,當個包租婆也無憂無慮,但主要是愛好這一行業。
你想想,拆遷後不提補償款,單是住房就十幾、二十套,還要什麽自行車?
除此外,事業單位嘛,隻要不犯原則性錯誤,怎麽都不會下崗,頂多去後勤部門發發紙筆耗材……因此,誰要敢跟我們菲姐頂牛,那就是找死,不罵的你狗血淋頭,我菲姐還怎麽混?
無數原因匯集一處,就造就了這樣一位猛人。
“是不是誰欺負你了?跟菲姐!”
一旁。
白明明那個羨慕啊。
周一生滿打滿算跟菲姐同台不到五次,就成了類似‘忘年交’的關係,一個喊姨,一個當侄子看待,菲姐在醫院那是橫著走,又講姐們義氣,得她照拂,如同宗門老祖站台,恐怖如斯。
“姨,沒有,就是……最近有些覺得太飄了,想穩一穩。”後半句話,周一生得遲疑,人多眼雜,難保有顧慮。
可轉念一想,白明明是搭檔,而提問的又是菲姐。
手術護士嘴碎是肯定的,但有菲姐罩著,也不怕他們出去胡,否則還真要掂量掂量。
飄,很難概括具體事物,不過很容易理解。
特別是放在周一生當下的處境中,台上的幾人全都能明白是什麽意思。
實習生,掛名程院上台手術。
科室紅人。
這不是飄是什麽?
換作旁人、同齡人,指不定沾沾自喜呢。
可周一生如此自問,絕對算是吾日三省吾身了。
眾人僅是一聽,心裏就一陣翻江倒海,意味深長,要不然人家能這麽快爬起來呢?賦隻占其一,與為人處事之道也分不開。
真真是活該他成功。
菲姐一聽就樂了,看著周一生愈發滿意:“你能這麽想最好,你姐我就是年輕時候太飄,沒人提點,也沒人遏製,最後就成了現在這幅樣子,牛的上了,想下來就算別人願意,我自己也過不去那道坎。”
“好著呢,多反省自己,腳踏實地的,但是也別怕事兒,用現在流行的話,叫不忘初心,砥礪前行。”
菲姐樂著,又把其他人都給逗樂了。
周一生其實也沒那麽憂鬱,隻是今手術前,因為井東與老吳的一番話,覺得有些細思極恐,自己穩紮穩打倒還好,就現在的境遇,出點岔子就要完蛋。
而菲姐所得也對,能反省自己就夠了,真要前怕虎後怕狼,也別幹這行了。
才嘛。
總要負擔別人無法負擔的壓力的。
“可能是還沒執業吧,有些心虛,不過沒事兒,做不了的台子,我也不敢亂上。”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