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車，第一站肯定是要先送程惠民的。
程惠民到家，妻子一看那醉醺醺得樣子就沒好氣：“你也是個拿手術刀的，就不知道少喝點，免得影響狀態。”
“喝點兒不礙事嘛，當年我還沒到城裏來的時候，跟部隊裏手術，不喝點暖和暖和，手僵得根本拿不住手術刀。”
“就你能，現在是當年嗎？”
老兩口絮叨一陣，妻子還是燒了鍋醒酒湯，送到了書房。
程惠民緩了緩，便拿起手機給梁院長打了過去，電話忙音半也不見接通，他都想掛了，才聽到接通的聲響，旋即張口——
“梁院，老梁……休息沒？”
周縣。
梁院長嘴唇顫抖，張了幾次嘴，都沒能出聲，腦子運轉的飛快，就想著‘一步錯步步錯’，話術要拿捏好，萬一錯什麽話可就不妙了。
“哈，正準備歇呢，聽你口氣，晚上喝了兩盅？”
“能聽出來？我喝的也不多啊。”程院哈哈笑了兩聲，就直入正題，“老梁啊，我給你打電話就是問問周的情況，這一個多月可麻煩你了……”
“嘖，你不知道，上個月是考察學習，回來就又帶著神外去了京都開會，忙啊，中心那邊，建成也閑不出空，就把那事兒忘了。”
“你可別怪我，周給你添麻煩了吧？”
程惠民一副道歉的意思。
就算人是縣醫院要去的，他作為原單位領導，這麽長時間不過問也不合適，話鋒自然放軟了一些。
梁院長一聽，心裏鬆了口氣，腦子裏更在高速運轉——
唉，怎麽這會兒打電話啊？
難道周請假回家，去中心院了？
柳葉刀的事兒，中心院不知道，周沒告訴別人。
上回趙麻醉來也了保密。
他們一個月沒聯係，肯定也沒太在意周。
周就算回去露了一麵，也不會宣揚，他低調著呢。
這麽，其實還能拖延一下咯？
“添麻煩……嗬嗬，不至於，周還是給我們帶來了不少新氣象的，年輕人就是有活力啊，而且我跟唐局聯係了，唐局對這次交流的事情很重視，所以咱們縣醫院肯定要全力配合領導工作……”梁院長直接來了一遭話題轉移大法。
扯著唐局的話題，聊了半。
程惠民喝了酒，腦瓜子也不太清醒，不知不覺就被繞了進去。
縣區配合唐局開展工作，他也不好多什麽，最後疑惑道：“那交流要什麽時候結束呢？”
梁院一聽，他能這麽問，肯定是沒想立馬把周叫走，於是便道：“我也不好啊，具體還是科室那邊，要不我明問問？反正也不著急嘛，周在中心院也是實習生，難不成……”
“還能幫急診獨挑大梁啊？你們中心院，那才是人才濟濟。”
到最後一句，即便隔著電話，梁院也心跳加速，麵紅耳赤……
言下之意無非是……
中心院何必在意周呢？
實習生而已！
要不然，你幹脆讓給我算了！
當然，這也隻是他自己所思所想，程惠民不可能領悟的到，但灌輸一個潛意識上去，也方便為後麵的事情進行操作。
程惠民被一記無形馬屁拍的舒爽。
縣醫院當然比不上中心院啦。
“嗬嗬，那行，反正周交給你們照顧，我放心；等交流結束，你就讓他直接回來報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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