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明白……，草民明白……”何洪珍一邊擦汗，一邊觀察著祖珽的臉色，斟酌道：“不知道，祖大夫與左相關係如何？”祖珽身軀猛地崩緊，斜乜了他一眼，渾濁的獨目之中閃過利芒，“不共戴……”
此事世人皆知，以他的驕傲，他也懶得去裝出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樣子。
這個何洪珍果然所圖不，隻是他幹嘛扯到斛律光這老匹夫的身上？祖珽更感興趣了，想要看看這個膽大包的商販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何洪珍見到祖珽果然入套，心裏鬆了一下，鎮定道：“這幾日，鄴城有一股傳聞，不知道祖大夫聽沒迎…”
祖珽皺著眉想了一會兒，問道：“何種傳聞呀？”
“就是市井中現在有一種傳聞，……是斛律光想要謀反……”
“砰！”細白的茶盞在何洪珍的膝前碎成了幾百片，祖珽憤怒的一拍座下的榻站起，逼視著何洪珍，“你……，誰派你來的？你背後的主子是誰？莫非，你是偽周那邊過來的奸細？”
何洪珍一下子便被武士按倒了，強裝出來的鎮定瞬間消失不見，驚慌起來，手指死死的扣住金磚縫，頭磕得咚咚作響，“祖大夫誤會，祖大夫誤會了！求祖大夫饒命呀！草民不是奸細，不是！”
前一秒祖珽還是風輕雲淡的鎮定樣兒，轉眼間，臉色就已經陰鬱的像臘月的大雪一樣，每一個皺紋的溝壑裏都透著寒冷鋒利，“還敢你不是？你出這等誅心之言，豈不是唆使老夫與斛律光相互殘殺，你是何居心！把他打斷雙腿扔出去，交由廷尉府落！”
“冤枉！冤枉！”何洪珍慘叫更加淒厲，武士們根本不聽何洪珍的哀嚎，手搭住他的肩膀，隻是一用力，就像拖著豬一般將他扯起來，拖拽著朝門外走去。
何洪珍死到臨頭，嘴皮子溜了許多，大聲道：“草民絕非懷有異心，草民所言句句屬實！市井之中這種言論已經流傳甚廣，斛律光和長安那邊勾結，將要廢帝篡位！草民不敢欺瞞，禦史大夫明鑒呀……”
武士們剛剛抬起碗口粗的棍子就要砸下，卻聽得祖珽喊停。何洪珍被摁在地上動彈不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見一雙薄底繡銀的軟靴慢慢踱過來，武士一伸手揪住他的頭，把他的頭扯起來，仰望著祖珽。
“你的可是真的？”祖珽語氣中的殺氣淡了一些，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何洪珍心驚不已，道：“草民所言句句屬實，祖大夫自可去民間查證……，草民正是聽聞市井有兒唱童謠，‘百升飛上，明月照長安’所以才敢找到祖大夫，祖大夫身為朝重臣，不管此事真實與否，都是要查證清楚的……”
“……草民拳拳之心，望祖大夫明鑒！”
祖珽不置可否，回頭對一個武士吩咐道，“你去打聽打聽，看看他的是否屬實……”武士領命而去，祖珽便在正堂等，不到半個時辰，武士便回來向祖珽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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