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隻有被打痛了,才會懂得畏懼。
固有的既得利益者,經曆了無數次的清洗,才會停止反抗。
社會變革的道路上免不了要流血……
隻是,非得要殺的人頭滾滾才能做到嗎?
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以南伐為名,遷都洛陽,全麵改革鮮卑舊俗,用漢饒習俗取代鮮卑習俗,並且改革北魏的政治製度,參照南朝的規章製度建立新秩序,嚴厲鎮殺、打壓反對的鮮卑貴族……可他不也沒有竟全功嗎?懷朔六鎮等鮮卑對於改革極不讚同,寧願被孝文帝遺棄也不肯做出改變。
到頭來成為了壓垮北魏政權的主要因素之一。
而現在,北齊政治舞台上的權力者主要就是這些人。
為了維護各自的利益,他們阻攔改革、阻撓漢化的烈度甚至會與當年阻撓孝文帝遷都洛陽一樣。
殺心已起,卻又暫時又無可奈何……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口老血都堵到喉嚨了卻不能噴出來。
得就是高緯現在的心情。早晚憋出內傷。
不管動手還是不動手,到頭來都會山元氣,兩難境地的時候,就要看孰輕孰重了。
這壓力實在是太大,即便高緯已經布好了局,打算用幾年時間好好籌謀一番,從軍事、政治、經濟三方麵入手……也難免感覺到壓力。穿越者也不是萬能的,原以為當了皇帝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現在發現當時一定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想要做一個明君,想要建立萬世不易之功業,那麽享受這種東西這輩子是別想了,就是勞累的命。想要舒服下輩子穿一個書生吧,想怎麽噴怎麽噴,想怎麽吹牛就怎麽吹牛,反正隻是一個噴子,何苦那麽幸苦,硬要做一個改變時代的總設計師呢?
反正江山沒了是皇帝的責任。“皇帝昏庸,皇帝無能,這才沒有守住基業。”
沒有當過當家人,就別自己知道當家的苦。
世人皆知皇命難違,又豈知皇帝難為呢?
高緯看了眼幽深的宮道,四周的高牆隔絕了一切光,頭頂的那一片窄窄的空,雪花下的愈發急促了。
待到諸臣褪盡,高緯又獨自一人在太極殿坐了一會兒,有一個計劃在他心頭翻來覆去的醞釀:年節之後,就是時候對朝廷的官製進行改革了。改北魏官製為明代官製,再在其原本的基礎上做出一點修改,總的的來,要做到收大權於朝廷,收大權於皇帝。文修武備……分開管理。
不到那個時候,他一點風聲也不能透露出去。一個朝廷上,部門太多,就會出現人浮於事、庸官冗官屍位素餐的情況,高緯的第一步,要精簡機構,而且必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聯合鄴城,兩個都城雙管齊下,自上而下做出調整和改變。
好在工作並不是非常麻煩,工作量也不大,這個時候其實已經有了三省六部製的雛形,要做出改變,將權力集中起來,其實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
北齊官製基本沿襲北魏,僅僅在少數幾個地方略有不同罷了。明代昏君迭出,黨爭不斷,內憂外患之下尚且存活了如此久的時間,就足以明,明代沿用的製度具有一定的先進性。要發揮一個國家最大的潛力,隻能通過全麵的掌控才能實現,地方不聽中央,國家各部門自行其事,沒有完整的、具體的參政製度,國家機器的效率就會打上折扣……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