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地站在門外,看著搶救室的紅燈亮起。
與夢裏的情景一樣,我的眼前除了那片血跡之外,什麽都看不到。
過了一會兒,又來了兩個醫生,從側門走進了搶救室。
二十分鍾後,兩人又從裏麵走了出來。
他們雖然戴著口罩,但從碧藍的雙眼中,也可以感覺到嚴肅和沉重。
我的心在一點一點下墜。
又過了半個小時,搶救室裏麵走出了一位醫生,神色匆匆,白衣上血跡斑斑。
那是裴瑾年的血,他流了那麽多的血。
“醫生,我先生怎麽樣?”我跑過去問道。
醫生看了我一眼,沉聲說道:“我們會盡力,但你們也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瞬間感到天旋地轉,世界忽然變得昏暗無邊。
“洛阿姨!”身後,洛君柔已經癱倒在沙發上。
在不可抗拒的疾病麵前,人的意誌顯得這樣蒼白無力。
看著心愛的人在自己的眼前,經受著痛苦的折磨和死亡的威脅,而自己除了等待上天的安排,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簡直痛不欲生。
桂元走過來,低聲說:“少夫人,您要保重身體,總裁不希望您有事。”
我機械地點點頭,告訴自己,現在我不是一個人,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我必須沒事。
可是,心裏的悲傷又如何能掩住?
他流的每一滴血,都像從我的身體上割去一片肉,我怎能不疼,怎能不痛?
剛才在湖邊,他已經感覺到自己不好,卻還若無其事地讓我們去水吧休息。
他不忍心讓親人看到他鮮血淋漓的樣子,硬是自己堅持走了那麽遠。
瑾年,你為什麽總是先想到別人,而不顧及自己?不是隻有我在你心裏重要,你在我心裏也同樣重要,你怎麽就不明白?
醫生進進出出,表情愈發緊張焦急,從而可以推測,情況並不樂觀。
洛君柔忽然撲上前去,哭著抓住醫生的手,“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我擺脫您了。”
醫生並沒有聽懂她的話,徐雪凝連忙上前把洛君柔扶起,並用英語解釋,醫生表示理解,但是也沒再多說什麽,沉默地回到了搶救室。
我看得懂他臉上的無奈,心也逐漸陷入絕望。
就在這時,長廊盡頭快步走來了幾個人。
徐雪凝告訴我,中間那位就是裴智遠特地為裴瑾年請的主治醫生史密斯教授。
洛君柔連忙上前,“史密斯教授,麻煩您想想辦法,救救我兒子。”
史密斯教授在中國呆過一段時間,聽得懂一部分中文。
他對我們點點頭,開口說道:“有個好消息。”
好消息?我們都不禁一愣,瑾年的病已經很危險了,什麽好消息恐怕都沒心思聽了。
“就是今天早上,我們終於找到了合適的骨髓。”
“真的?”
“Really?”
我們四人同時驚呼。
誰會想到,在最後時刻會找到合適的骨髓,迎來轉機?
誰能想到,在最絕望的時候,一道希望的曙光從天而降?
“那太好了,那捐贈者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可以手術?”我問。
“隨時可以。”史密斯教授答道。
我激動得淚如泉湧,而不自知。
洛君柔也掩不住內心的欣喜,聲音顫抖著說:“太好了,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太感謝你們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