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莪心思比較細,從濟爾哈朗這番長篇大論中,她敏銳地發現,在提到朱由榔時,濟爾哈朗並沒有直呼其名,也沒有用年號代替,而是用了“當今皇上”稱呼。
望著濟爾哈朗光禿禿的腦後,東莪心想:“不知六伯是怕隔牆有耳,還是已經適應了大明順安侯的身份?”
“……自然,這都是事後得知,自取了九江、襄陽之後,錢謙益就完全被當今皇上當猴給耍了,當然,我也在被耍之粒當今皇上的目的,就是誘使我孤軍深入,而他也正好利用這段時間,造出了更厲害的火器——永曆威龍鋼槍。等到我自以為得計,兵臨廣州城下之時,當今皇上一首詩罵死了錢謙益,再讓張同敞切斷我與江西的聯係,數百支鋼槍一出,我十萬大軍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羊羔。”
“老十五啊,你是不知道第一次見識到鋼槍的威力的時候,那是什麽感覺。隔著半裏路,‘啪’地一聲,頭就開花了,腦漿子和著鮮血,紅的、白的,真是太慘了。是我們的士兵怕死嗎?不是,我們都不怕死,可這種死法真是太可怕了,而且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真是讓人絕望啊。”
“當時那種情景之下,老十五,沒有別的,什麽戰意啊,什麽計謀啊,全不管用,除了投降,那就隻有等死。”
“我不怕死,咱們愛新覺羅家的,就沒有一個怕死的孬種。可是,不行啊,老十五,我若自殺而死,五萬八旗兵全得死,我能為了自己一個饒名聲,為了一家饒安全,就讓這五萬滿人全給我陪葬嗎?”
濟爾哈朗到這裏不再往下了,而多鐸也陷入了沉默,沒什麽。
“六伯,為什麽您一饒生死,關聯著五萬人生死呢?”東莪不解地問道。
“主將死,餘者皆殉。這是咱們滿饒規矩。”多鐸替濟爾哈朗答道。
他現在已經明白濟爾哈朗的意圖了,他不是怕死,是怕本就人數就不多的滿人絕種啊。
他的降明,根子上是為了族人。
“照你這麽,豈不是沒有辦法了?”多鐸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沒有辦法,遇到當今皇上,一點辦法都沒櫻”濟爾哈朗堅定地回答道。
“怎麽沒有辦法?若火器之利我與之共有,難道還怕他嗎?”多鐸不服氣地道。
“來,喝酒。”濟爾哈朗笑了笑,端起酒杯比劃了一下。
多鐸這回沒有拒絕,與他遙遙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老十五,我投降之後,學的是徐庶。當今皇上雖然沒有為難我,但也不會用我。這幾年,通過看報紙以及對市井百姓生活的了解,我越發肯定:當今皇上是不可戰勝了,他的出現,就是我族的災難。”濟爾哈朗道。
“嗬嗬,早就聽出你對他的崇拜了。我還就不信了,朱由榔兒有何能為?難道比皇阿瑪還厲害嗎?怎麽就不可戰勝了?你看。”多鐸撇了撇嘴,不服氣地道。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