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996年11月5日

季舟子是在一陣陣的暖和裏醒過來的。 她茫然的睜開眼，腦子裏和耳朵便聽到了兩個聲音。 【宿主，你醒過來了。】 “同學，你終於醒過來了。” 身前落下一道陰影，季舟子微微扭過頭，就看到身穿大白褂的中年婦人關切的看著她，摸了摸她的手心，感覺還是一片冰涼，不禁皺眉，柔聲問道：“同學，你這會兒有沒有哪裏難受？” 季舟子脫口而出：“頭疼、肚子疼。” 校醫不讚同的搖搖頭，神色間帶著一抹憐愛，數落道：“你這孩子對自己的身體也太不上心了，來例假了也不注意一下，女人啊，例假期間都不注意保暖，受罪的還是你自己。我給你拿了一個熱水袋貼著肚子，這會應該好一點了。” 來大姨媽了？怪不得肚子會痛。季舟子一怔，對自己來大姨媽會肚子痛的事沒有一點驚訝，倒是看著校醫上了年紀的容貌，心裏頭浮現了一股疑惑：她年紀跟這醫生差不多，怎的這醫生叫她做孩子？而且為什麽會叫她做同學？她都工作好多年了。 接著耳畔邊又傳來校醫的話，“肚子痛是因為來例假了，至於你頭疼的原因，我這校醫室也沒什麽器材能幫你做檢查，如果之後你還是頭疼，回家記得叫你家裏人帶你去醫院拍個片看看。” 校醫室？ 聽到這三個字，季舟子忍不住打量起四周的環境，不經意間對上了一雙漠然冷清的雙眼，不久之前那種讓人窒息害怕的感覺洶湧而來，季舟子怔怔的看著他。 校醫順著季舟子的眼神看過去，為她解釋道：“你在學校後門那條巷子裏暈倒了，恰好秦子經過，便把你送來我這裏。你可得好好謝謝他，不然你身體不舒服，學校又下課了，沒人知道你暈倒在那，還不曉得要遭多大的罪呢。” 季舟子暫時按捺下心頭的疑惑，真心實意的感謝：“秦同學，多謝你啊。” 校醫眸底暗藏的探究散去，低不可聞的輕籲了一口氣，放鬆下來，心道看來這女同學暈倒真的不關秦子的事了。 校醫自以為自己做得隱蔽，卻落在秦雲旗的眼裏，他眸色一如既往的淡漠，絲毫不在意自己曾被人誤解，麵無表情的站起身，低聲道：“嘖，麻煩。” 眼見秦雲旗往門外走，校醫趕緊叫住他，“秦子等等，既然這孩子跟你是同班同學，索性你好人做到底，把你身上那件外套也給她用用，讓姑娘給你洗幹淨再還你。” 秦雲旗低頭看向自己的校服外套，季舟子也順著校醫的話看過去，當看到外套上有一塊暗紅的血跡時，她才後知後覺起來。 偏校醫的話還沒完，“我這也沒外套能借給姑娘，你借外套給她用用，讓她把外套在腰間綁一下，好歹遮一遮回家。” 縱然季舟子自覺自己三十六歲的年紀，也禁不住臉上火辣辣起來，女人大姨媽露餡在異性麵前，還弄髒了別人的衣服，怎一個尷尬了得？ 可很快，季舟子全部心神就被另一個東西奪去了。 她怔怔然的看著秦雲旗身後牆邊掛著的日曆，上麵大大的一行字，讓她幾近失語。 1996年11月5日星期二。 她怎麽回到了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