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戩與王允興趣相投,都是性格剛正,不卑不亢的人物,而趙戩又足智多謀,言語必引論詩書。任皇帝恫嚇威脅,趙戩也堅持不鬆口,見這件事在趙戩處討不了好,皇帝也不再多費口舌,隻是繼續傳口諭給尚書台擬詔,理所當然的被王允拒絕。
隻是這麽一來,尚書台內部便產生了不一樣的意見,兩派劍拔弩張,饒是王允也沒想到皇帝會有這麽多的支持者。
等事情發酵後,皇帝打算開始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這一日,皇帝擺駕上林苑,觀看北軍集中操訓,壯足了聲威,便讓人傳喚大司農與少府。
大司農周忠與少府田芬兩人登上皇帝派來的車輛後,隻聽奉車郎輕輕揮鞭,車子便向前開動了。
車行不久,田芬對周忠苦笑道:“這麻煩看來是躲不開了。”
兩人雖然位列九卿,但在這地方離心,中樞虛弱的時代,原本最為吃香的國家稅收儲蓄部門便成了雞肋。皇帝這次召他們,無非是打算繞過在此事上堅守不退的王允,徑直給他們下詔。本以為大神鬥法,小仙看戲,誰知這風波說來就來,還使得無辜的妖怪遭了秧。
周忠搖了搖頭,在皇帝與王允的博弈中,他顯然比田芬想的更深一些:“王司徒不早不晚,偏偏在北軍急需錢糧的時候使人反對,無非是想給陛下一個臉色看罷了,可見朝野傳言陛下與司徒兩人君臣失和,實屬不虛。”
田芬出身河北豪族,與袁氏交往密切,是王允天然的盟友,自覺有義務為王允聲援:“王司徒對國家一片赤心,關中屢遭兵燹,正是要愛惜民力的時候。可如今陛下大肆練兵,放眼天下,近無亂賊,遠無叛族,陛下這會子練兵是針對誰,大司農難道還不知道嗎?”
“知道又如何?陛下連番讓尚書台擬詔,別看王司徒與趙右丞等人幾次嚴詞駁回,其實是色厲而內荏,任誰都知道陛下是勢在必得,之所以鬧出這個動靜,還不是兩方都想看看各自虛實?尚書台自士孫尚書令以下,聽附陛下的人雖然不多,但也是司徒不容小覷的勁敵。”周忠緩緩說道。
田芬連忙道,“陛下這次召我等前來,無非是想逼我等就範,可那錢糧是萬不可輕易撥付,練兵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一旦撥給,以後定是一項多出的開支。當年孝靈皇帝編練西園軍,徒耗資財,所練兵卒盡皆被董賊裹挾為亂,無益於國。那時朝臣不知勸阻這且不說,如今輪到我等,可不能緘默不言!”
周忠確實想緘默不言,他是揚州廬江人,地域上雖屬關東,但與潁川、汝南、河北等地豪族並無太深的往來。目前雖然看似是依附王允,左右不過是暫且依附其權勢立足,其實他與前將軍趙謙一樣,都是相對中立的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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