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見情況有點不對,急忙插話道:“朝廷當初要是早些下發赦詔,或許我們還能改過自新,如今罪孽深重,恐怕早就難以回頭了。”
這時種邵眉頭一豎,反駁道:“怎麽就無法回頭?正所謂‘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當年韓遂因朝廷一時失當,跟隨羌胡叛亂,攻打郡縣,對蓋京兆的說辭不也是這個嗎?他哪裏是無法回頭,還不是舍不得手下兵馬,執意要與朝廷作對!”
這話簡直指桑罵槐,說得極不客氣,李傕臉上被氣得漲紅,他正欲發作。
隻見蔡邕立即打起了圓場:“也不是這麽說,韓遂即便從賊造反,但也心存社稷,上個月不還呈上降表,請求陛下赦免其罪嗎?知錯就改,為時不晚,如今朝廷有寬恕之念,諸位若真有歸順之心,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呢?如若不然,朝廷的軍威諸位也都看到了,自然知道對抗的下場。”
“韓遂等人當真投降朝廷了?”李傕等人驚疑不定的說道。
這本是機密,蔡邕卻一五一十的說道:“這事豈敢亂說?韓遂、馬騰等人不僅上了降表,還說要帶軍來長安請封呢,算算時日,也就這幾天了。”
涼州以馬騰、韓遂為首的叛軍幾次三番侵犯三輔,李傕等人曾在董卓手下與其打過好幾次硬仗,對各自實力都有所了解。如果連韓遂這樣的人都投降了朝廷,而且還要帶兵來長安,那這場仗就很難打了。
長安城裏的兵馬雖然上陣的次數較少,但是進退有序,兵馬強壯,上至將校,下至士兵,無不奮勇殺敵,這是在場眾人今天都看到了的,做不得半點虛假。
更何況長安城還有皇甫嵩與趙謙等人帶著一幹身經百戰的老兵鎮守,尤其是皇甫嵩,他的威名整個天下幾乎無人不知,要想從他手下搶奪長安這座雄城,不知道要花費多少血汗。
如果韓遂等人投降朝廷的事是真的,那這場仗還有繼續打下去的必要麽?
別看如今叛軍手下有十萬之眾,按現在這個形式,沒十天半月根本打不下長安,若是韓遂等人帶兵來了,城中的禁軍與外來的韓遂等人兩麵夾擊,那時眾人就連涼州老家都要回不去了!
眾將皆驚疑不定,顯然在很多人的心中,拿下長安已經不是一個值不值得的問題,而是一個做不做得到的問題。
尤其是在出了今天皇帝親登城頭,引起叛軍內部軍心動搖的事情後。哪怕李傕再怎麽絞盡腦汁的穩定軍心,但明眼人都知道,這看似強盛的十萬大軍,其實早就變作一盤散沙,再也聚集不起來了。
樊稠聽了蔡邕的話,大喜過望,也不顧李傕、郭汜等人難看的神色,追問道:“敢問蔡公,不知我等若是就此歸順,朝廷將如何安置我等?”
“來時陛下便有明言示下,說是過去的事不僅一概既往不咎,而且還會下發封賞,以嘉諸位不懼亂命的氣節。隻要諸位繼續為國效力,便依然是我大漢的將軍。”蔡邕說道。
眾人以樊稠為首,紛紛喜笑顏開,從此再也不用擔心變作叛賊,而能繼續做大漢的將軍了。
唯有賈詡在一旁聽得不對勁,朝中如今不是王允當政麽,怎麽不該是‘王司徒有明言示下’,而是‘陛下有明言示下’?另外,這個‘不懼亂命’的亂命,是指不懼王允的亂命麽?
這怎麽也不像是掌握朝政的王允該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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