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範先笑了,也不知是在笑嚴幹的老實,還是在笑對方得了便宜還賣乖,他說道:“郭昱出自我府中,那我也勉強算作是她娘家,就由我來替你想吧。若是成婚,至少得有聘禮吧?婚後也得有宅地置業吧?成婚之日,不得安排酒席,宴請兩方賓客?這些你都做得到嗎?”
嚴幹一個種瓜的窮小子,自己都居人籬下,哪裏做得到這些,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家有片瓜地,有間屋子,足夠兩人生計了。至於聘禮,在下曾經仗劍遊曆本郡,認識諸多羌胡豪帥,想必可以從他們那裏商借。”
範先眉頭不由得一抖,臉上的笑意更盛了:“這到底是我漢人的婚事,怎能求到那些胡人頭上?平白讓人笑話。”
他大手一揮,慷慨道:“我好人做到底,幹脆都幫你措置了吧!”
表麵老實可欺,內裏機警敏銳的嚴幹很快就猜到幾分,卻不敢肯定,想一想還是繼續裝出一幅耿直的樣子,慌亂的擺手道:“豈可如此,豈可如此!我得受範君割愛已是厚恩,豈可再受重賜?”
“這是我的一番好意,切莫推辭。”
嚴幹見狀,隻好唯唯稱是,感激得無以言狀。
範先看了,內心竊喜,適時地歎了口氣。
嚴幹裝作不解,陪笑道:“範君可是有什麽難事?還請明示。”
“都說羌胡無義,但我看並不盡然,比如當年羌亂,蓋京兆為亂兵所奪,參與反叛的句就種羌的滇吾平素與蓋京兆交好,不顧敵我,舍身救之。”範先遺憾的說道:“我這不是在為叛軍聲辯什麽,隻是想說羌人之間也有心存大義的人,想我此生交遊廣泛,唯獨不得見此異族義士,若是能得相識就好了。”
果然,範先這麽親近他不是沒來由的,其實是存著勾結馮翊羌胡的心思。嚴幹猜到了範先的本意,內心震撼之餘,卻又想到範先豢養的幾個弘農籍的俠客,會不會除了馮翊之外,弘農當地也有人與範先串通上了?
好在他與李義等人事先就有所猜測,這回投石問路,恰好從範先口中套出了實情。
嚴幹心念急轉,表麵上卻大大方方的說道:“這有何難!在下嚐與羌胡豪帥相結,後來即便歸耕於鄉野,也時常會有豪帥來與我暢飲。若是範君不嫌,在下願為從中牽線。”
說吧,他小心的試探道:“不知範君可有什麽話要我帶去?”
“也沒什麽話!”範先心裏還是抱有一絲警惕,沒有對剛收入心腹的嚴幹坦誠相待,他揮一揮手,表現得十分無所謂的說道:“無非是一些問好的話,就說若是有機會來河東,我願意宰牛烹狗與其宴飲作樂。”
嚴幹聞言一笑,他心知也問不出什麽來,不過能得知這麽緊要的消息已經是最大的收獲了,甚至比這些天李義在半夜到處出去亂竄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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