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王莽改製所影響的東漢時期,向來是以單名為貴,雙名為賤。故而以王子服的身份、名字,郭嘉就敢初步斷定對方以前是個地位低下的庶民。因為也隻有不知禮數的庶民,才會起雙字名,當然,這裏也有例外,入馬日磾、蘇不韋、王延壽等,但這些人命名的格式無不是模仿先賢或者能臣,不能當做時下起名的主流。
都伯王子服抬起頭看了郭嘉一眼,還以為對方是在問話,於是說道:“這些人是破虜將軍孫堅的舊部。”
看到郭嘉豪不驚訝的神情,王子服又補充道:“彼等口風甚嚴,屬下問了很久也沒能問出什麽事,隻知道彼等現今的主將是孫堅的長子孫策。”
“區區斥候,怎麽跟死士一樣?”田疇奇道。
“孫文台忠烈武略、頗能用人,既然這些人是他舊部,感懷恩重,不願吐露實情也是應該的。”郭嘉淡淡說道:“這麽一支援軍,又是孫堅曾經的舊部精銳,看來張超有難了。”
王子服自覺沒能從成當等人的嘴中撬出東西而有些懊悔,故而爭取表現道:“若是能給屬下一點時間,屬下必能從他們嘴裏探聽出消息來。”
郭嘉挑了挑眉:“你準備怎麽做?”
“把他們拿繩子綁在馬後,將他們拖著走。”王子服眼神中閃過一絲厲色。
郭嘉眯了眯眼,忽然對田疇說道:“天色不早了,還是速速啟程為好。”
田疇立時會意,他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頭,似乎不太讚同郭嘉的建議,但對於敵人他從不報以婦人之仁,所以他冷著聲音對王子服說道:“你都聽見了?反正是大軍起行,就按你的法子帶著他們吧,也省了看管。”
看著其貌不揚的王子服領命離開,郭嘉方才笑著打趣道:“看來不僅是北軍甲胄、精銳,就連隨便一個百夫長,都是一時之傑,讓人讚佩不已。”
“郭祭酒說笑了。”田疇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岔開話題:“郭祭酒適才那話,似乎是以為這孫策會攻打張超?”
“攻其無備,出其不意。”郭嘉隨口念了句兵法,自信的說道:“他們來了,那也是該在平輿城東南方,可如今偏就出現在平輿的西北處,可見他們並不急著入城與孫賁等人匯合,而是想乘人不備,偷襲解圍。”
田疇也是知兵之人,稍一思索便肯定了郭嘉的猜測,並立即提出了應對:“既如此,我等便可為黃雀,趁著各方混戰之時,引騎兵突進,可一戰而克竟全功。”
這完全就是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而他們就是黃雀,可郭嘉並沒有田疇那麽激動,反而甚是遺憾的說道:“太晚了,早半個時辰都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田疇愣怔了一下,旋即說道:“不是太晚,而是彼等選的進擊時機太準。”
郭嘉聞言,頓時收斂了半分笑意,認真的看了田疇一眼,正色道:“我算是明白為何北軍六校,人皆將才,朝廷卻偏派子泰過來了。”
田疇說的很對,對方選擇了一個非常合適的進攻時間,就是在太陽落山的這一個時辰內。在這個時間段,既能保證對方有充足的時間、以神兵天降的突然性、打張超一個措手不及,再與城中的孫賁、孫香兩相配合,不說全滅,至少能讓張超大敗而逃。雖然一個時辰後即將天黑,給了張超逃跑的機會,但也給了對方一個很好的夜色掩護,防止有另外一支軍隊突然加入戰場做最後得利的漁翁。
按現在的速度,就算田疇帶騎兵全力奔馳,等到了戰場時不僅分出勝負,天色也已經黑了,那時再進行夜戰對彼此雙方都不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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