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兩人便綢繆良久,蓄謀著等繼承王位之後,借著天下崩壞,許多禮製都遭廢弛、州官無以管束的情況下,嚐試結交臧霸這樣掌握兵權的人物。可誰知琅邪順王死後,朝廷對此近半年不聞不問,讓他們心慌了好一陣,畢竟一個王太子的身份根本沒有封王的身份好用。
好在天使來了,與劉熙情同父子的劉邈也來了,不僅成功冊立繼位,而且還出於照顧的心思,無意之中為劉熙解決了拉攏臧霸的難題。
蕭建此時向劉熙建議的是,讓劉熙借助劉邈的身份與關係,在朝中為他多謀些便利,最好是能說服他一同謀事。可惜見今日這般模樣,劉熙再遲鈍也明白劉邈對朝廷的一片堅貞,根本不是他一個晚輩就能說服的。
“不會了。”劉熙遺憾的搖了搖頭,“王叔與先王一樣,皆是忠心漢室之輩。初平元年的時候,朝廷遷都長安,先王便是第一個入朝貢獻的封王,王叔這個陽都侯的爵位,還是那時候冊封的呢。這些年來,饒是先王病重,也日夜不忘國家安危,去年聽說董卓就戮,先王喜不自勝,不顧病體寫就章表,請王叔再度入朝。可見彼等至忠至誠,我等……還是罷了。”
“也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心地。”蕭建甚為理解,既是寬慰、又是勉勵的說道:“就連長沙定王,當時也絕不曾料到自己的後人會出一個光武皇帝。”
聽到這裏,劉熙心裏的那一絲慚疚這才寬解不少,緊握著的拳頭也悄然鬆開了。
蕭建繼而說道:“國相打算薦舉我為孝廉,若是運籌得當,我應是能留在莒縣。”
“何不留在開陽?”劉熙思忖了一會,緩緩說道:“不若寡人明日與王叔說一聲,請他在國相陰公薦舉你為孝廉之後,再為你打點一二,拜蕭君你為開陽令?如今國相身邊無人相佐,急需賢才治理琅邪。你又與其交好,若是從旁陳說利弊,他少不得也要留你。”
蕭建點頭道:“國相無兵無人,若是不做些什麽,恐有為臧霸逼淩之危。”
“臧霸此人,你覺得如何?”劉熙忽然問道。
“有勇有謀,又頗重氣節,殿下足以倚重籠絡。”這是蕭建這些天以來,在暗中對臧霸的觀察。
劉熙點點頭,複又問道:“那昌等人呢?”
蕭建麵色一改,大為鄭重的說道:“此輩票掠宮室,目無尊卑,殿下要小心為是。”
“寡人有蕭叔直,何愁大事不成?”劉熙這才綻開笑顏,一副壯誌淩雲的模樣。
蕭建也謙遜的說道:“殿下不棄薄才,這才是在下之幸。”
於是,兩個意氣風發、躊躇滿誌的年輕人在帷幕重重的殿中徜徉了天下局勢,又說了些青徐之間在未來將有的變化,隻覺得彼此意見相得,成事不遠。
可他們卻不知道,亂世之中從不缺的就是野心家,任誰都知道亂世到來,任誰都想在亂世中建立功業,可最後有多少人是妄自菲薄、有多少人妄自尊大、又有多少人是笑到最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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